驃騎大將軍!
寒冬消逝,春暖花開之時。經過了兩個月的修養,荊北的軍力大增,民心固穩,糧草器械充足,已經到了可以南下跟王淼決一死戰的時機了。賈和親自掛帥,率領水陸共兩萬人馬進駐三汊河口大營,命夏侯欽為左先鋒將軍、吳瑁為右先鋒將軍,同張徹一起奪取關山。卓安得報後,使侯央去戰夏侯欽,使蔣順去戰吳瑁,自領一軍迎擊張徹。
這是卓安第一次見識到了荊北神機營的厲害,弓弩手威力極其驚人,僅兩番輪射便已令他潰不成軍,當即退回關山大營據守。
校騎來報卓安,道“將軍不好了,蔣將軍不敵吳瑁,已被斬殺。”
卓安心驚,問道“侯央那邊如何?”
校騎答道“侯將軍與敵軍對陣時,聞得前軍已退,便也回了大營。”
又一校騎進大帳來報“將軍,敵方已將關山圍住。”
卓安問糧官道“糧草還剩幾天可食?”
糧官回道“最多五天。”
卓安問校騎道“援軍幾日可到關山?”
校騎回道“三天。”
卓安心中稍稍的鬆了口氣,吩咐道“給我嚴防死守,撐到援軍抵達關山為止,違令者斬。”
張徹見卓安據守不退,料其後方必有援軍將至,遂書信一封到大營稟報賈和,讓他下令潘軾率水師去攻長沙。潘軾得令後,發動沮漳水寨全部兵力順江而下。王淼命薄雷在小河口阻擊潘軾,陸軍依舊全力支援關山。
時建平二年,四月初二,吳瑁領騎兵兩千,突襲荊南軍支援部隊,敵軍迎戰不及,大敗,退兵二十裡。卓安見狀,隻得放棄關山,撤往三江口大營。與此同時,潘軾大勝洞庭水師,主將薄雷敗退武陵。兩日後,董軍率領的八千江夏水師抵達赤壁。荊北軍三路並進,兵鋒正盛,勢不可擋。
三江口一戰,張徹率神機營正麵攻打卓安大營,千張強弩齊射,箭如雨下,遮天蔽日。卓安是吃過虧的,打心裡有所忌憚,故而早便結好刀甲陣以備迎敵,頂著神機營的箭雨,徐徐推進。五十步內,張徹命鐵弓營換上透甲箭,打穿敵軍的防禦。
這種箭的箭頭更重、更加鋒利,配合鐵弓的強度,不僅能夠射透重甲,甚至還能擊穿普通的盾牌,當然,這對於弓手的臂力要求極高,能達到這種程度的,幾乎都是伍長級彆以上的,整個神機營中也不過三百餘人,如果要對付像巨鯨營或虎仕軍這樣的精銳,遠遠不夠,但對付卓安的刀甲陣足以。
現在卓安已經無路可退了,隻能下令繼續衝鋒,逼近敵軍。二十步內,神機營全營卸箭,換上擎刀,與荊南盾甲拚殺。兩軍交彙之時,夏侯欽與吳瑁領兩翼騎兵殺出。卓安潰敗,被吳瑁斬於馬下。侯央被困,為夏侯欽所擒。
夏侯欽抽劍架在了侯央的脖頸上,問道“這次你服不服?”
侯央將頭撇向一邊,道“此不為你所能也,我不服。”
夏侯欽收劍回鞘,替侯央鬆綁,道“那你便回去吧。”話罷,收兵回營。
侯央眼神複雜的看了眼夏侯欽,片刻後才掉頭回了三江口,收拾殘兵,渡船往城陵磯而去。
時江夏、南郡兩路水師直逼洞庭湖,其水師兩名校尉一敗一死,王淼見狀,隻能親自統領,揮師與荊北軍決一死戰。潘軾戰船駛近三江口時,下令揚帆快攻,正值乘水之勢,船如快箭,撞入敵軍陣中,登上甲板作戰。董軍則散開陣型,跟敵軍保持距離,借東風之勢,以火箭引射。
王淼大敗,登岸逃往羅縣,四萬大軍,僅剩不到三千兵馬,狼狽不堪。軍馬行至麻布大山,山穀中擁出一軍,大叫道“我已在此恭候多時了。”王淼嚇得肝膽皆裂,慌忙奪路而走。
夏侯欽殺潰敵軍,正欲取王淼,忽後方一彪人馬趕到,將其救下。來人乃侯央是也,他剛到城陵磯時,聽聞荊南水師大敗,便一路尋王淼而來,恰此撞見。夏侯欽追了上去,卻見侯央轉身拉弓,一箭射來,避之不及,正中頭盔頂纓,當下也就不再繼續追擊。王淼回到長沙後,重賞侯央救主之功,並任命他為主將,領兵一萬駐守天井關,抵禦荊北大軍。
天井關前有兩座大山,左側為九峰山,右側為大龍山,穀道長有五十裡,名叫九龍大道,是進長沙的必經之路。侯央引兵到時,沿山每一裡建一處哨塔,沿道每十裡設一處關卡,以烽火傳遞訊號。
四月十三,賈和命潘軾領兵一萬取武陵,自己親率三萬大軍取長沙。大軍渡過汨羅河,駐紮於羅縣,以張徹為先鋒將軍,領兵一萬,攻打關井。
侯央親守九龍道口第一關,橫刀立馬於陣前。
張徹使夏侯欽出戰。
夏侯欽挺戟躍馬而出,朗聲道“敗軍之將,何不早降?”
侯央道“不必廢話,想入此關,便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夏侯欽喝了聲“駕”,殺將而去。侯央揮刀相迎,戰至一起。此二人皆當世之虎將也,同樣膂力過人、武藝精湛,相鬥一百二十餘合,不分勝負。
吳瑁稱讚道“二哥自打進廬江水師營來,除了章洵將軍外,還未有人能與他鬥過五十合的,沒曾想這侯央竟能在百餘合內不落下風。”
張徹歎道“隻可惜他不為我所用啊。”
正說間,隻聽場上一聲嘶鳴,看那侯央竟然連人帶馬栽倒在地。這一下,夏侯欽本可直接取了侯央的性命,卻見其連忙收招,躍馬而過。
夏侯欽對侯央道“你且去換了坐騎再來與我決鬥。”
侯央的體格本就彪悍,外加武器沉重,致使坐騎不支,若非夏侯欽留手,怕是此時已經人頭落地,他怒道“你何須三番兩次的折辱於我,要殺便殺,老子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夏侯欽道“現在殺你,非英雄所為,你回去向王淼討匹好馬來,我在此地等你。”
侯央道“下回我必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