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長城很雄偉。
五十萬年歲月沒有將這座雄城摧毀,刀削斧劈的痕跡和那乾涸了一層又一層的鮮血更為其平添了幾分神秘。
五十萬年滄海桑田。
鑄城的太虛大帝早已死去,就連荒古大帝都殺入禁區,成為懸崖之上的一具帝屍,可人族長城依舊屹立不倒,仿佛永遠會橫戈在荒原之上,攔住席卷而來的異族。
僅憑一座城,當然不可能擋住在浩瀚宇宙肆掠的異族。
真正擋住他們的。
是人族長城那座遠古大陣。
太虛大帝手握天道石,於亂世中崛起,風華絕代,睥睨天下無敵,無論是修為、陣法、鑄兵、都走到了大道儘頭,如果不是異族入侵,他極有可能在未來踏入彼岸,成為大荒天下第一尊彼岸境的存在!
當年他鐵血無雙、傾儘大荒天下資源。
以先天息壤、可鑄帝兵的神礦為基。
以帝境神魔萬族帝境存在的血肉為泥。
以日月星辰為引!
鑄成這座曠古爍今的人族長城。
擺下遠古第一禁忌大陣偷天!
就連城頭上的旌旗,都是悟道茶樹的樹枝鑄造。
那早已殘破不堪的旗麵,勾勒一著一個複雜烙印,依稀可見是個‘人’字。
是人族始祖、第一任人皇的大纛。
無數年鮮血洗刷,億萬陰魂血肉填補,人族長城早已不再是一座城池而已,它已經成為人族的守望,隻要它一日不倒,大荒就一日不破。
站在城牆下。
看著城頭上刀劈斧鉞的痕跡和一層又一層早已乾涸的鮮血,陳二牛眼底浮起敬意。
“大荒天下自遠古以降百萬年,人族獨領風騷五十萬年,人人都覺理所當然,卻忘記了萬萬年來,無數人族先賢在這裡守望,這一世,輪到我們了!”
其餘人都很沉默。
李秋水的意識海中,既有她原本的記憶,又有茵茵的記憶,所以她對人族長城的觀感極為複雜,當年茵茵為了偷渡人族長城,從此和她因果糾纏。
如今早已不分彼此。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李秋水,還是蒼族皇女!
而屠卬又不同。
他對人族長城壓根沒什麼印象,隻覺這長城格外霸道,甚至比他見過的究極帝兵還要霸道。
“咦,你們看著長城上,竟有新鮮血液,還有許多還未腐爛的屍體,莫非近百年來,有異族曾攻靠近過人族長城?隻是為何這麼弱,又是誰在這裡守城?”
自從荒古大帝隻身入禁區,鎮壓諸皇,逼得他們沉睡後,人族長城便再也沒有人鎮守。
可此時映入他們眼裡的異族屍體很明顯不是萬年前的。
就連陳知白都神色微詫。
倒是一直沉默的李秋水忽然開口說道“聽說五百多年前,朱輕侯劍斬那尊欲跨越天下而去的準帝後,龍族那個小家夥曾率兵攻打過人族長城,當時城牆上有一個叫做姬無道的年輕人在此鎮守,後來烏戎成為大宗師後,一箭將姬無道射殺!”
“烏戎,姬無道?”
屠卬驚叫一聲,轉頭看著陳知白。
陳二牛或許不知道姬無道和烏戎是誰,但陳知白和他卻一定知道。
因為當年陳知安初入聖墟,用的化名就是烏戎,而姬無道,那時候還是帝族姬氏帝子,後來在狩獵戰場被陳知安斬殺後,才變成的白帝姬無敵。
“這絕不是巧合!”
以屠卬對陳知安的了解,極有可能,當初在這人族長城鎮守的年輕人,不是什麼姬無道,而是自己那好兄弟陳知安。
至於為何又化名烏戎前往聖墟。
而且故意招惹姬無道。
大概是想讓那兩人互相背鍋。
可問題是,五百多年前,陳知安都還沒有出生,怎麼會出現在人族長城?
除非他逆著歲月長河,回到五百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