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嗤笑一聲,方天畫戟斜指地麵,冷冷地說道:“高順,你若想死,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一程。”
高順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看著張峰,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張峰,我知道你武藝高強,但我這有幾千兄弟,你覺得自己能殺幾個?”
張峰環視四周,輕蔑一笑,手腕一翻,戟尖在地麵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他抬頭看著高順,眼中滿是挑釁:“莫說幾千,就算是幾萬,你覺得能攔住我取你人頭嗎?”
高順身子微顫,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他心裡清楚,張峰不是在說大話,以對方那超乎尋常的能力,取自己項上人頭,簡直易如反掌。但當著這麼多兄弟的麵,他也不能示弱,一旦退縮,就真的威信掃地了。
“死有何懼!”高順冷聲道,“或許他們攔不住你殺我,但你呢?你又攔得住他們嗎?”他瞥了眼項小滿等人,“念在昔日情分,我今日不與你計較,你們走吧!”
項小滿知道,這是高順在給他們台階下,他也不想與這幾千人硬拚,畢竟他們隻有兩個人,而且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去做。
“瘋子,我們走。”項小滿拉了拉張峰的衣袖,輕聲說道。
張峰也明白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他自己或許什麼都不怕,但要在這麼多人手下護住項小滿幾人,倒還真不容易。
他斜睨著高順,冷哼一聲,收起方天畫戟:“姓高的,咱們後會有期,下次再見,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項小滿嘴角抽動了兩下,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忙拉著張鋒離開,與那管事和夥計一路疾行,直到遠離流寇的視線,才稍稍放慢了腳步。
“二位,你們到底是?”那管事終於有機會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項小滿微微一笑,從衣領裡掏出那塊羊脂白玉。管事一看,不由臉色驟變,連忙伏地而拜:“老奴賀筠,見過公子!”
項小滿心頭一驚,慌忙將賀筠扶了起來:“您快起來,我擔不起。”
“擔得起,擔得起……”賀筠連連點頭,有意無意地打量著項小滿,片刻後,似是突然想起什麼,急道,“公子,如今曲陽各地反賊四起,您怎能孤身犯險呢?”
“反賊四起?”項小滿一臉錯愕,扭頭看了一眼張峰。
張峰蹙了一下眉,還是提醒道:“閒話稍後再說,咱們得趕緊出城。”
項小滿點點頭,又問賀筠:“城內是不是隻有兩家商鋪?”
“明麵上是一家布莊和一家車坊,但暗中還有一家賭坊。”賀筠答道。
項小滿心中詫異,沒想到賀氏商行私底下還沾惹這類東西,但也沒有多問,連忙催促賀筠帶他去將人員召集,準備一同離開。
賀筠也不敢遲疑,帶著項小滿二人去了城南車坊。這裡的情況比布莊要好一些,後院有一個小型的馬廄,可以用來藏人,所以也僅是馬匹和車架被流寇奪去,十幾個夥計都逃過一命。
車坊的管事名叫賀禕,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見到賀筠和項小滿手中的羊脂白玉,也是立刻表現出了恭敬。在得知了他們的來意後,便迅速組織車坊內的夥計撤離。
一行人快速穿過街道,又來到城西賭坊。這裡的環境相對複雜,好在賭坊的管事也是個精明之人,早早地就察覺到了城內的異常,提前做了準備,將賭坊內的貴重物品都轉移到了地底密牢。
項小滿進入密牢時,映入眼簾的是二十幾個粗壯大漢,人人手裡都拿著兵刃,儼然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倒跟他想象中的賭坊頗為一致。
三個管事和夥計們聚集在一起,項小滿簡單地說明了當前的形勢,並表示要帶領大家撤出城外。將近五十人,沒有一人猶豫,當即按照項小滿的吩咐,收拾必要物品,向著城外撤離。
許是得到了高順的指示,不少成群結隊的流寇在遇到項小滿等人後,全當沒有看見,紛紛轉身離開。這一行人,也就這麼著,充滿艱險卻又安然無恙的出了城。
來到城外,項小滿並沒有立刻放鬆警惕,高順雖然暫時不會對他們出手,但並不代表彆的流寇也這麼想。他讓賀筠和賀禕組織夥計們快速行進,同時讓幾個壯漢在前方探路,以防遭到其他流寇的埋伏。
“項小滿,我們現在去哪?”張峰問道。
“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看看情況如何。”
張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一行人沿著官道走了約莫十數裡,直到天色漸暗,才發現一個廢棄的驛站。
賀筠和賀禕組織夥計們清理出一片空地,張羅起臨時的營地,項小滿則和張峰一起在驛站周圍巡視,確保沒有流寇的蹤跡後,才返回驛站,召集三個管事商議事宜。
“賀筠,你之前說,各地反賊四起,到底是怎麼回事?”項小滿問道。
賀筠拱了拱手:“啟稟公子,早在朝廷大軍與豫州叛軍第一次交戰潰敗後,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曲陽郡,那些暗地裡一直蠢蠢欲動的山匪流寇,好似通了氣一般,紛紛學著方令舟的樣子舉起了反旗。有幾支勢大的,已經對城池發動進攻,郡守三日前便已傳令各縣,令縣府招募兵勇,抗擊亂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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