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嫡葉嬌李策!
軍器監的一切雖然井井有條,卻也處處危險。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匠人搬動百斤的礦石,腳步沉重;掄起巨大的鐵錘,擊中刀坯;熔爐裡則是滾燙的鐵水,不小心腳滑掉進去,則屍骨無存。
在這裡殺死一個人太容易了。
但是殺死朝廷命官,且這個朝廷命官是楚王的未婚妻?
王監正的下屬打了個哆嗦。
他還沒有為上司賣命到那種程度。
看著葉嬌的背影,看著她身後寸步不離的林鏡,下屬退後一步,再退一步,險些自己掉進爐子裡去。
葉嬌在軍器監踱步走過,每一個工序前,她都駐足觀望。有時點頭,有時搖頭,一語不發,神情肅重,卻讓王監正的心提起來。
測試陌刀韌性那裡,已經又斷掉好幾片刀刃。葉嬌伏身拿起一片,捏在手中摩挲,珍視中透著質疑。
這女人,不會真的懂什麼吧?
轉過一圈,葉嬌讓王監正把製作陌刀的原料、刀範、坯件等,各一部分帶走。
那些東西很沉重,全部裝上馬車,葉嬌就坐不上去了。
王監正指揮下屬道“去把本官的馬牽來,送葉郎中回去。”
雖然在表達關心,但他的語氣依舊倨傲。
“不必了,”葉嬌同王監正道彆,“下官走回去便是。”
然而葉嬌話音剛落,便見一輛馬車停在軍器監門口。駕車的青峰收起韁繩,車簾掀開,露出李策清新俊逸的臉。
王監正立刻小跑過去,遠遠便施禮道“楚王殿下駕臨軍器監,下官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他看不起女人,卻不敢怠慢身居高位的男人。
李策微微頷首,對王監正道“本王來這裡,是接葉郎中回府,不是公務,王監正不必多禮。”
他的語氣客氣疏離,與王監正的熱絡形成鮮明對比。
王監正有些尷尬地看向葉嬌,意外李策竟親自來接,更意外李策毫不掩飾他對葉嬌的情誼。
這個女人,不會告狀吧?
王監正的心中有些惴惴。
意外的是,葉嬌對李策道“王監正安排得很周到,本來要送我回去呢。”
“還是本王來送吧。”李策走下馬車,抬手扶住葉嬌,看她輕捷地跳上去,才轉過身,對王監正說話。
“今日政事堂議事,幾位閣老非常關注陌刀。我大唐以武立國,軍械之重,恐怕無需本王多言。”
“是,是。”王監正恭謹應聲。
李策又道“陌刀由斬馬劍改進而來,工藝成熟,已有數十年。此時出事,自然讓人浮想聯翩。王監正請慎重。”
此時皇帝病重,太子監國,大唐雖不至於國本動搖,卻難免讓人以為可以乘虛而入。
王監正臉色沉重,恭謹道“下官明白。”
李策不再多言,他轉身步入馬車,見葉嬌已經坐在後麵,雙手托著下巴,凝神苦思。
“我看你拉了一車東西,”李策道,“看出門道了?”
葉嬌雙手扭動腦袋,搖了搖。
“完全沒有。”她沮喪道,“我裝作什麼都懂,其實完全不懂。死要麵子活受罪,還不如回兵部去,說自己乾不了,撂挑子得了。”
李策靠近她坐著,把她的手輕輕拿下來,扶著她的腦袋,輕聲道“閉眼。”
葉嬌聽話閉上眼睛,李策搓熱指尖,再輕揉葉嬌的太陽穴。一圈一圈,力度剛剛好,並不勸她安慰她,隻是鬆解她的疲勞。
葉嬌輕哼一聲,索性把腦袋擱在李策膝頭,過了許久,她調整好情緒,又變得鬥誌昂揚。
“七日,七日之內,就算是軍器監藏著小鬼,我也把它揪出來!”
“好。”李策已經揉捏到她的肩膀,他含笑點頭,心中揣著繾綣深情。
馬車緩緩向前,經過售賣烤串的攤位,經過表演雜耍的胡人戲班,經過高大的坊門,經過巡邏的武侯隊,在晉王府外的坊街上,因為擁堵,緩緩停下。
停了一會兒,馬車外的青峰詢問道“殿下,咱們是不是繞道?”
他今日駕車,沒有心慌意亂,卻有些擔憂。
怎麼沒有親親,也沒有說悄悄話?
是不是感情變淡了?
千萬不要啊,好不容易有人要殿下,葉小姐可一定要堅持下去。
這麼想著,青峰便看到晉王府外停著數輛馬車,把坊街堵得嚴嚴實實。
“怎麼回事?”葉嬌問。
李策掀開車簾,想了想道“恐怕是晉王側妃閻氏被休離府,我們繞道吧。”
晉王側妃閻寄雪,因為被父罪牽連,原本要受杖後罰去邊關勞役。但晉王為她求情,皇帝赦免了刑罰。
前些日子皇帝病重,李璋日日守在宮中,無暇回府。想必是今日回來,驅逐閻寄雪離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