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才要拉門,宋援朝從外麵推了一把,門開了。
陳柔乍一看,眼前一亮,因為宋援朝又換了一套西服,雙排扣,淺灰色,從光澤和裁剪就看得出來,這衣服的麵料和裁剪都很不一般。
宋援朝不像灣島仔那麼畸形的瘦,而且他有肌肉,再加上他天然一身正義而陽剛的氣質,就不像彆的保鏢單是身材好了,他是又帥又莫名讓人覺得親切。
不過他現在是馬仔,也是打工仔,彆的保鏢在鞠躬,他也有樣學樣:“老板好!”
聶釗頭上還裹著白紗,睡衣也穿了幾天了,麵容又黃又蠟,膝蓋上那塊方格圍巾就是他通身上下唯一的體麵了,環顧走廊看了一圈鞠躬的保鏢們,他緩緩抬手,依舊是解開了宋援朝西服下麵那顆扣子,又指他的手腕:“手表要記得上弦。”
不但西服是聶釗的,宋援朝有了塊表,聶涵給他的,當然也是聶釗的。
宋援朝搞不懂為什麼老板執著於解自己的扣子,他也是個謙虛好學的人,凡事比較愛較真,就準備問一問,但他才哎了一聲,聶釗立刻挑眉,雙目冷冷望著他。
聶釗曾經隻是個活死人,還是宋援朝背上醫療船的。
就現在,在宋援朝的心目中,這位有錢老爺跟南霸天和黃世仁是一類人,是他這種無產階級要打倒和專治的對象,他也從來沒有怕過這類人。
可當看著聶釗那雙眼瞼格外薄,明亮又深沉的眼睛時,他從那雙眼睛裡看到敵意,反感和忌憚,適時的,宋援朝閉上了嘴巴。
聶榮的病房門是關著的,保鏢想敲門,但聶釗揚手製止了。
這會兒梅潞和梁利生已經到了,就在聶榮的病房裡,不過病房的隔音很好,其實在上麵是聽不到什麼的,不過既然聶釗不想進去,保鏢也就不敲門了。
這整個私人病房區現在完全屬於聶家,跟醫院是相對獨立的。
聶嘉峪再沒有來過,但聶涵每天都會過來一兩趟,帶著傭人來送東送西的。
從昨晚開始,重症室裡的灣島仔和鄺仔就開始輪崗了,也是巧,這會兒灣島仔剛剛休息好,洗了個澡出來,從陳柔那間病房裡出來。
房間有限,灣島仔是陳柔自己的人,不想他跟聶家的保鏢過多接觸,他和鄺仔,宋援朝幾個睡的是陳柔那間病房,裡麵有床有沙發,可以睡兩個人。
隨著灣島仔出來,聶釗的目光停在他身上。
不過不怪聶釗多看他,他也需要換衣服的,而他穿的正是原來宋援朝穿的那一套西裝,他還把雜草一樣的亂發給剃掉了,空蕩蕩的西服加上一顆光頭,肌膚黝黑,臉上全是疤,他頗有一種放蕩不羈的少年張揚感,還彆說,真挺an的。
他也不像宋援朝穩重,天性比較鬼馬,乍一看聶釗就衝了過來:“哥們醒了喔。”
又來拍聶釗的肩膀,指陳柔:“哎,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們喔……”
聶釗隻低頭冷冷看了一眼他肩上那隻瘦伶伶的大手,一旁的保鏢阿輝立刻抬起了灣島仔的手,推他:“先生,請你回去自己的工作崗位,去工作。”
“哎,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哎……”灣島仔還想廢話,保鏢阿輝把他搡走了。
就在這時,房門緊閉的屋子裡突然傳出一聲隱隱的怒吼,聶釗聽到了,他身邊圍著的所有人也都聽到了,那聲音他們也都很熟悉,是聶榮的。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