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詩宴進入尾聲了,薑以裳這才發現翼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在這裡端坐了一天的太子也才覺得奇怪,今日薑以裳怎麼那麼安靜了?要是之前她早就不要臉地湊過來了,難道還在為那日的事情鬨脾氣?
想到那日的情形,他就冒火!他都已經帶了禮物親自去薑家看她了,都主動解釋了他不是故意的,沒想到她還拿喬上了!要不是看在薑首輔的麵子上,他也不會讓湖陽給她下帖子。
本想是再給她個台階下,沒想到竟然這麼不知趣!
哼!在看她此時,還笑眯眯的看著誰?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知羞恥!
既然她長本事了,那就繼續晾著她,他倒要看看,她能再忍幾天!
打定主意,太子也憤先離席了。
散了宴了,青鬆彆苑門口,和來時一樣,管家和嬤嬤帶著一眾下人一一送客,馬車一輛接著一輛離開。
夏婉初覺得今天真的是倒黴極了,或者說到了京都之後她就沒運氣好過。
早上從家裡出發,出門前不小心差點被裙子絆倒,弄臟了裙子,不得已回去穿了套裙子,出門了還差點踩到馬糞,這下子更糟糕,丫鬟來說,馬車壞了,車軲轆不知為什麼斷了。
早知道就不來參加這賞詩宴了,爹爹還說要多出來結交朋友,這從西山回到城裡,馬車都要一個多多時辰,難道讓她走路回去嘛!
這下好了,朋友沒結交上,腿可能都要廢了!
薑以裳正要上馬車,卻發現不遠處夏婉初站在馬車前皺著眉,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
“琉璃,你去問問,發生何事了?”薑以裳下巴一抬,點了點夏婉初。
琉璃立馬過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回小姐,原來是夏小姐的馬車壞了,她正愁著怎麼回去呢。”
馬車裡,薑以裳覺得這還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剛剛還在想要結交一下夏婉初,這不,機會不就來了。
“你去請夏小姐上馬車,就說我剛好順路,一起送她回去。”
琉璃不理解小姐為什麼突然對夏小姐這麼熱心,但是想著小姐總有她的道理,且最近小姐做事也越來越有章法了。
這廂夏婉初聽琉璃過來相請,在看那由兩匹高大通體黝黑的駿馬拉著的馬車,以及馬車裡端坐著的首輔家的小姐,她覺得今天的黴運也到頭了。
當下道了謝,迫不及待地踩著車凳上了馬車。
“多謝薑小姐,你可真是太好了,不僅長得美,心地還好!”
薑以裳笑眯眯地聽著夏婉初的誇誇,心情彆說,還挺好的。
心安理得接受受誇獎,“夏小姐真有眼光。”
晚一步的薑悅音看著薑以裳那華麗的馬車先離開了,丫鬟映月忍不住說“明明您和二小姐才是一家人,她卻寧願繞路送一個不相乾的人,也不願和小姐您共乘一輛。”
“我與她畢竟嫡庶不同,她不願也是在理的。走吧,再耽擱回城天就黑了。”說著薑悅音扶著映月的手踩著車凳上了馬車。
隻是心裡忍不住在想,她就該是庶出嗎?是庶出就一輩子注定了嗎?剛剛那句話,是說給映月聽的,倒不如說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用來努力摁下心底那株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發了芽的不甘心。
馬車行至半道,有個身形弱小的男子,騎著馬追上了薑悅音的馬車。
來人尖著嗓音說了幾句,然後遞上了一瓶小玉瓶,就調轉馬頭走了。
丫鬟映月接過來之後,迫不及待地遞給薑悅音。
“小姐,您看,這是太子送來的化瘀膏,他還記著您手受傷了呢。”
薑悅音接過玉瓶,右手的手心有一道紅紅的一指見寬的紅淤,是剛才張家小姐弄傷的,當時很痛,隻是現在隻剩下麻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