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這麼懷疑的人不僅僅是薑以裳,翼王在看到掛在書房的房梁上的屍體時,在聯想前天莫名其妙收到的消息,也不自覺就聯想到了太子。
而書房地板的銅盆裡,那一堆已經燃燒完的灰燼,卻在預示著,刑部尚書在隱瞞著什麼。
毫無意外的,沒有搜到任何證據。
……
刑部尚書是二品大員,作為有可能是鐵礦案的幕後主謀,就算他死了,他的屍體也要帶回去向皇帝交差。
殿外,早早聞訊而來的幾位大臣都候在外麵,太子和四皇子、五皇子儼然也在其中。
其中五皇子來的最早,如今各個皇子都沒有娶正妃,所以兵部尚書這麼說也算是五皇子的嶽丈,雖然因為側妃之死後麵兩家人並沒有什麼往來了,但是隻要有那層關係在,父皇難免會多想。
所以在聽說三皇兄到尚書府拿人時,他就趕忙過來了。隻是到了卻見不著父皇,內侍說在翼王回來之前誰也不見。
這可把他急壞了,生怕一個腿腳慢就跟這鐵礦案扯上關係了。
等待的一眾人等,坐立不安的除了五皇子外,還有太子。
隻是他慣會偽裝的,相比起五皇子眉宇緊皺、來回踱步、時不時得回頭看外麵,太子麵上看似波瀾不驚其實袖子氣掐白的手已經泄露了他的心緒。
雖然在廣安伯後死後就做好的準備,又提前讓人給兵部尚書送了消息過去,逼他做選擇。
是以從探子來報說兵部尚書自縊時,太子就知道了他的選擇,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怕兵部尚書留著什麼後招。
半刻鐘後,翼王終於帶著兵部尚書的屍首匆匆來遲。
緊繃的麵容,任誰都看得出來此時的翼王心情特彆差,大雨衝刷著他身上的鱗甲都泛著冷光。案子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關鍵人物卻接連死亡。
“翼王殿下到——!”隨著門口的太監沙啞中帶著尖銳的通報聲落。
承德殿那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皇帝的貼身太監扶著他出現在眾人眼前,眾人紛紛叩拜。
皇帝的身子感覺比上次更加疲態了,雖然他明顯站得都顫顫巍巍需要貼身太監趙公公攙扶著,但是還是強撐著踱步到殿門口,看著大殿外麵用白布蓋著的屍體。
皇帝的臉色並不好,歲月的痕跡在他臉上清晰可見,曾經威嚴的麵容如今被深深的皺紋所占據。隻不過那眼神仍然充滿犀利和威嚴。
整座大殿,除了外麵飄進來的雨聲,針落可聞。
一樁鐵礦案還沒落下帷幕,卻牽扯出七八名官員紛紛落網,小到一方縣令,大到朝廷二品大員,堂堂兵部尚書。
皇帝看著跪在濕冷地磚上的眾人,目光在這幾個已經成年的兒子身上停留,眸光藹藹,在位二十餘載,什麼妖魔鬼怪沒有見過,什麼血雨腥風沒有經過。
有些人啊,隻不過看他年紀大了,老了,以為就可以伸出手來,企圖將他取而代之。
帝王的威壓,猶如實質,籠罩在眾人心頭。除了翼王外,幾個皇子低頭埋著的臉都僵白著,五皇子的額頭甚至都沁出了冷汗。
久久,久到他們都以為皇帝怒火就要傾瀉而來時,皇帝卻轉身又回去了。
眾人不明所以、麵麵相覷,這……這是哪樣?還發不發火了?
趙公公卻去而複返,連帶著帶了一道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