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姑帶著雪容和崔采珠到了後院的一個小屋。
屋子不大,陳設簡單,一個衣櫃,一張八角桌,幾個凳子和一張大床。
“你們以後住這兒。”李姑姑道,指了指衣櫃“裡麵有幾身衣服,你們換下來梳洗一番。”
兩個小姑娘打開了衣櫃,裡麵擺放著兩件粗布棉衣,一人拿了一套。
雪容拿著那件比自己大了幾號的衣服,腦子發蒙,看到對麵崔采珠也是如此,兩人相視苦笑。
倆人簡單地清洗了一番,脫下發臭的囚服,換上了棉衣。因為過分寬大,袖子和褲腿卷了幾個圈,褲上的繩子圍著腰係了兩圈。
這不倫不類的穿著,讓晚上來喊她們吃飯的李姑姑笑了。
“莊子裡日子過得清貧,你們要有準備。”李姑姑笑道,“走,我帶你們吃晚飯。”
兩個小姑娘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牢裡的餿菜餿飯根本就是豬食,還吃不飽。
吃飯的地方在一處低矮的屋子,那裡已經坐著一男一女。男人就是今天早上開門的,女子倒是陌生,很年輕,長得有幾分清麗。
看到她們進來,男人微微一笑,女人蹙著眉頭。
“莊子人不多,加上你倆,統共五人,這是福祿,這是春杏。”李姑姑指著她們簡單介紹。
“福叔,春杏姐姐。”崔采珠立刻甜甜道。
雪容也跟著喊了人。
叫春杏的女人眉頭稍稍舒展。
“莊子裡沒什麼規矩,你們李姑姑最是麵冷心軟,平常安安穩穩不搗亂就行。”春杏看著兩個小姑娘說道,一個長得極美,卻有點呆,一個長得普通,卻很機靈。
晚飯很簡單,兩個菜,炒土豆和燉蘿卜還有幾個玉米饃饃。
吃了大半個月的牢飯,這簡單的飯菜對雪容來說簡直是人間美味,一直受嬤嬤教導吃飯要矜持的她,下筷子比平常快了許多。
兩個餓了許久的小姑娘攻勢猛烈,桌上的飯菜不一會兒就見了底。
春杏擰著眉頭想要說什麼,對麵的李姑姑搖了搖頭。
晚飯結束,崔采珠和雪容幫忙收拾了碗筷,李姑姑就讓她們回去了。
“李姑姑,現在莊子入不敷出,你怎麼要了兩張吃飯的嘴?”春杏開了口。
“兩個小姑娘挺可憐的。”李姑姑淡淡道,“再說以後也有用得著的地方。”
“你是打算……”原本懶洋洋拍著肚皮的福祿坐正了身體,吃驚地看向李姑姑。
“沒錯,莊子裡有地有池塘,我打算種菜養魚,自給自足,還能賺點錢。”
“你不怕主子發現,責罰我們。”福祿擔憂道
“月錢斷了一年多了,我們再不想法子,會餓死的。”李姑姑歎氣道,“原來種的花草樹木我是不會動的,隻是開些荒地種東西。至於那兩個丫頭,也要靠這個吃飯呢,應該不會告密。”
“哎,孫家越來越不濟了。”福祿感慨道,摸了摸嘴上的胡須,然後轉頭對春杏道:“還好你找了個好歸宿,馬上就能離開這窮地方。”
春杏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色,嘴上卻說:“不過是當續弦後母罷了。”
“他什麼時候來娶你?”李姑姑問道
“七日後。”
“恭喜了。”
雪容和采珠回到住處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屋子裡連油燈都沒有,漆黑一片。
兩人簡單洗漱了一番就上床休息。
側著身子躺在床上,雪容腦中思緒翻騰,根本難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