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秦琴明湛!
“哇,真的動了!”
“好厲害!這樣榨出來的是不是就是糖了?”
秦琴輕鬆自如地踩著水車,邊回答幾個好奇寶寶的問題“沒那麼快,還要淘澄了糖水,然後再熬煮結晶。對了,你們誰先去把采回來的茅根曬上。再把黃泥給捏成粉末,最好用篩子篩一遍。”
誰知道第一個響應的,是明湛,他說“我來篩黃泥吧。”
他新編的篩子,網眼細密,做工精致,十分好用。看著明湛專心乾活的模樣,低頭垂目,嘴角帶笑,秦琴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說“阿湛,我看你這樣,就像坐在那兒念書似的。”
是啊,如果穿好點兒,就憑明湛那通身的氣質,誰能想到他隻是個農家贅婿?
“……是嗎?”
有那麼一瞬間,秦琴心裡湧起一種強烈的感覺,明湛似乎,就是讀書人?
他有種書香門第出身的氣質。
她晃了晃腦袋,自己都覺得荒謬。書香人家的子弟又怎會淪落到牙行裡被賣做贅婿?再說了,這時代講究“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讀書人又怎會像明湛那般會諸般手藝營生?
她一定是想多了!
榨糖最費力氣的,就是開榨這道工序,就算有絞盤助力,連續踩了一個時辰之後,秦琴也是汗流浹背,氣喘籲籲。
一車甘蔗才下去了小半,而彆的藥材已經被曬在了院子裡,她砍回來的甘蔗頭,也被秦四奶奶種到了菜園角落上。秦四奶奶說,能長就長,不能長也就算了。她這股成若欣然,敗亦可喜的態度,倒十分令秦琴歡喜。
把石臼裡的蔗渣撈出來,裡麵剩下的就是黃澄澄帶著無數渣末的甘蔗汁。
明湛有些嗬嗬地看著秦琴道“彆家熬糖,都是用個芭蕉樹殼兒引流,把糖汁落到罐子裡,捧了罐子熬煮。你這石臼少說有一百多斤重,你怎麼弄?”
“舀出來呀!”
“舀出來怕不是得浪費一半?”
秦琴聽出來了,明湛這是信不過自己呢,她一揚下巴,說“那你就放長雙眼好好看著了!”
眼瞅著她抓土生火一氣嗬成,很快熬煮沉澱出一大塊的上好紅糖。等到秦四奶奶喊開飯的功夫,秦琴從石臼裡舀出了一大罐黑紅透亮的黑糖原漿。
秦四奶奶看突了眼睛“乖乖,跟縣城裡賣的一樣了啊!嘖嘖,這味道真甜……傻丫真能乾啊!”
秦冬雪自豪道“我娘現在是全村最聰明的女人!”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秦琴被哄得很開心,眉花眼笑道“還差遠呢。紅糖好吃,放不長,時間久了發潮。我要把它們做成純白的雪花糖。”
大家都有些發愣,努力地想象了一番,想不出來雪花是什麼模樣。秦琴道“就是跟鹽一樣白的,顆粒比鹽粗糙一點兒的糖。那種糖才耐放。”
秦四奶奶遲疑著,笑道“傻丫,你開玩笑吧?那種糖,我也就聽四郎說過一次,說那是隻有皇宮裡的皇上才配吃得上的……”
秦琴剛想要順口開個玩笑,想起他們觀念和自己不一樣,受不得刺激。就說“等我做出來就知道了。不過這個法子有點長,得七天。”
反正大家也不急著吃這些糖,她說過了也就等於事情定了。
晚飯過後,秦琴又熬了個大夜,把剩下的甘蔗全都熬成了糖漿,分開裝到好幾個壇壇罐罐裡存儲。
“取糖容易,澄清難。糖白一分,價貴一錢。”秦琴把熬好了的黑糖再次熬煮,同時加入了黃泥湯和少許明礬。空間裡存著的明礬數量巨大,足夠滿足一個古代手工糖坊一百年使用的。“黃泥湯是第一步,明礬湯是第二步……行了!”
倒入最後一個壇子裡的糖汁,幾近透明,在燭光下閃著亮光。一直陪著她的明湛,這時才信服地微微點頭“其色如冰,其形如晶。等它們結晶之後,就是上好的冰晶糖了。”
“阿湛,你是不是吃過見過這冰晶糖?”
明湛說“沒有……我不記得了。”
秦琴就抬頭看著他,發現他一臉坦然,完全沒有撒謊的跡象。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她低下頭,說“等過了七天,才能見到這種冰晶糖呢。到時候不光是你,所有人都會見到的。”
“嗯……快天亮了,我們先回去吧。”
……
日子放長了過,七天眨眼就過去了。
這七天裡也才下了兩場雨,倒是能讓搶種了的晚稻活下來——至於收成如何,那隻能說,聊勝於無。
秦琴家裡沒有地,也就少操了這些心。她家後院那幾分地,也就隻開墾了不到一半,就這一半,因水源充足,加上靈泉滋潤,再加上她從空間裡偷偷地拿了化肥、多菌靈和呲蟲淋出來撒過了,甭管是地瓜還是木薯,甘蔗還是木瓜,豆角還是菜心,都長得肥肥壯壯的。
這日,秦四奶奶到院子裡掐了一籃子地瓜葉準備當菜吃。
回到灶屋裡,正好趕上冰糖結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