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馬道上,馬蹄聲聲,喧囂不停,正是男兒粗獷。
待行到二道宮門,當值的不當值的各自散去,馮雲身邊隻有校尉何嘗。
“何大人可是有要事?”馮雲問。
“都尉目光如炬。”何嘗道,“原本平南侯府郎君是要往禦林軍中為校尉曆練,因都尉前來,郎君唯恐蠅營之行為都尉不喜,故而托我相詢。”
“提南興?”馮雲問。
“是。”
“無妨,喚他來!”馮雲道,“提郎君終歸是軍伍世家,比起禦林軍眾而言,還是上佳。”
“多謝郎君。”何嘗道。
馮雲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何校尉與平南侯府關係尚好?”
“幼年時曾得平南侯賞賜五兩銀錠。”何嘗。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五兩銀錠,可堪救命。”馮雲喃喃。
何嘗拱手“下官護衛皇城,深知職責之重,誓為陛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馮雲看著何嘗那張剛毅的麵孔,忽而一笑“這話我可是記住了。”
何嘗聞言,心頭驀然一抖。
明明眼前隻是個小女郎,可突然間好像麵對的當真是大人物。
緩緩的馬蹄聲忽停。
前麵赫然停著一輛車馬。
車馬前站著一人,正是四皇子殿下。
馮雲何嘗下馬,行禮。
“見過殿下。”
“免禮。”
四皇子虛扶,看向馮雲。
“殿下,都尉,下官還有事,告退!”何嘗知趣退下。
……
馮雲身邊的護衛和四皇子的宮隨都在數丈之外。
四周寬敞,也不虞旁人偷聽。
“殿下怎麼在這裡?”馮雲問。
“等你。”季子墨道。
這麼直白?
馮雲壓下心頭詭異的異樣,問“昨兒不是說去校場?”
“事有變。”季子墨道,“平公主被訓斥,我和五郎去看了父皇,或許是父皇欣喜,就給了我和五郎問策之題,我也是剛出來。”
短短一句話,信息太多。
平公主的這頓訓斥必是神醫爺爺給的,可皇帝欣喜是怎麼來的?還問策!是太子和三皇子的策不行?
“陛下聖體安康否?”馮雲問。
“有神醫在,雲郎君儘可放心。”季子墨。
“你呢?”
季子墨聞言,眉眼間像是瞬間的劃開輕波。
微微蕩漾,又惹人心弦。
“昨日神醫往貴府看望鎮國公,雲郎君可在?”季子墨問。
“在。”馮雲道,還是她送神醫回轉的。
“那昨日為何不問?”
馮雲微微擰眉。
季子墨不說她還真沒想到,其實照道理昨兒和神醫待的時候那麼長,順口問一句輕而易舉,可怎麼她就忘了呢!
心神微轉間,似乎有什麼地方變得柔軟變得敏感起來。
心湖流轉,似有聲響。
季子墨看著她,嘴角彎起。
那一幽池水波痕更深。
馮雲微微眯起眼。
……她知道他長得好看。
就在此時,耳邊清潤聲動“我亦如是。”
馮雲翻了個白眼,可心口某處跳動的聲音都好像能聽到,但看到那張笑的昳麗絕色的麵龐,又有莫名的火氣直往頭頂上衝。
“昨兒我吃了飴糖。”馮雲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