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從大到小,每個人的性格他都了解的透徹。
老大孝順但脾氣大,像個愣頭青,他就給老大娶個脾氣更大的媳婦,壓著他管著他。
老二有點小聰明,但是吊兒當啷,心思也比較多,他就給老二娶個笨的沒心眼的,這樣老二就得時時刻刻把聰明勁用到老二媳婦身上,沒人教唆他,給他吹枕邊風,兄弟之間的關係隻會更好不會差。
至於老四,愛哭,是個性子軟的,長得也最像他,所以他給老四娶個顏色好的,心裡有主意的,兩人一成親,老四就被他小兒媳拿捏的死死的。
三個兒媳,他個個滿意。
孫媳婦也是,沒有一個不好的。
彆看家裡是張金蘭作主,其實不過他這關,孫輩的親事,也不可能定下。
“好,我改日看看,鋪子裡的熟客,有幾個到年紀的孫女還沒定下,我到時候看看脾性怎麼樣,要是合適,我就讓同土來鋪子幫忙一段時間,再跟他們說一聲,把孫女帶來吃飯,就當相看了。”
張金蘭立馬答應。
開鋪子就是這點好,人脈廣。
離開江家回到自己家的沈鶴遲,並不知道,他已經被老兩口在心裡淘汰了。
“鬆白,你去辦一件事,把沈家在杞溪縣裡所有的鋪子宅子以及田地,全部賣掉,務必在我去皇城前,把銀子交給我。”
剛到家,沈鶴遲對著站在書房外,身著玄色衣褲的方臉男子說道。
“是,主子。”
男子低頭雙眼直視著雙腳,回應著。
自從沈家隻剩沈鶴遲一人後,府中沒有人再敢喊他少爺,統一稱呼為主子,深怕沈鶴遲想到死去的老爺。
“記住,不可賤賣。”沈鶴遲缺錢,特彆缺。
他已經把江南的宅子賣了,去皇城趕考的時候買了間小宅子,皇城的宅子太貴了。
隻一進的價錢就抵得上江南的二進宅子。
更彆提杞溪縣了。
他答應要送給福寶一個鋪子,那就必須要送,到時候買完就把紙契派人送回來,不要也得要。
皇城的鋪子,少說也要一萬兩。
而他現在能拿出來的所有錢,也就七千多兩了。
往後他不在這裡,鋪子根本無人打理,他也不相信這些下人,不如全都賣了。
隻留下這一棟宅子。
倒不是戀舊舍不得賣,而是他總要回來看看的,到時候賣了沒地方住。
況且,這可是跟江家對門的宅子,光憑這一點,他就不可能賣。
沈鶴遲站在窗前,看著月亮,眼睛卻有些失神。
“主子,該沐浴了,水已經打好。”過了一會,一個彎著腰身進來的家丁,對著沈鶴遲小聲說道。
“好。”沈鶴遲這才沒再發呆。
夜深了,月亮緩慢地躲進雲朵裡,直到完全看不見,原本清晰可見的花園,變得黑暗模糊。
同一時間,長安鎮縣衙裡,孟不咎還在書房看著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