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人都懂。
董玉珍但凡再嫁,紀家就不會再插手她的事。
她不嫁,還是紀家婦,往後不管有什麼麻煩,大房能扶都會扶一把。
秦音不想再聊三房的事,想多了有點心累。
她趴在男人胸膛上,安靜闔眼沒再接話。
紀鴻洲等了片刻,垂眼看向懷裡人,床頭燈橘色暖光襯得她素麗麵頰越發柔美。
他抬手,修長指節輕輕蹭過她鼻梁和唇瓣,聲線溫潤低沉。
“我如今懂了,箏箏。”
秦音眼睫半睜,抬起臉看他,呢喃問了聲:
“什麼?”
“我臨走前,你說的話,你的顧慮和害怕。當時我領會了,但絕不及這兩日深刻。”
秦音重新闔上眼,素手摸到他頸側輕撫,額心抵住他堅硬下顎。
“你有你的責任和抱負,眼裡不止有家,還有國,我懂。”
紀鴻洲握住她手,捉到唇邊輕吻,又圈臂將她摟進懷裡,微偏頭,吻她額心,鼻頭,唇瓣。
呼吸交織,深情話語自唇齒糾纏間呢喃溢出。
“箏箏,我絕不讓自己出事,不管出什麼意外,不管艱難到什麼地步,我會撐著最後一口氣,回到你身邊。”
“為了你和孩子們,現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便是活著,活到老。”
秦音一陣鼻酸,攀住他寬闊肩臂吻回去。
六月底,罐頭廠正式開業。
商會所有人到場剪彩,報社將這則喜訊登報宣揚。
偌大工廠召集了數千工人,帶動了湘城郊區幾個村鎮的民生經濟。
整個湘城,因這件事而普天同慶。
開廠初期,秦音變得很忙,每日都早出晚歸,也顧不上陪孩子們。
索幸家裡既有大飛機,又有一匹活的小馬,晟兒最近暫時沒那麼黏母親了。
這一忙,日子便過得飛快。
轉眼七月半,中元節祭祖。
當晚紀公館有家宴,紀文洲帶著葉青青,紀歡顏和章謹帶著一雙龍鳳胎,都趕了過來。
膳後,男人們去書房談話。
茶室裡,秦音招待紀歡顏和葉青青喝茶,順便給葉青青看了脈。
“最近感覺如何?”
葉青青一手撫著肚子,眉眼笑彎:
“挺好的,安胎藥我還在喝,除卻偶爾會吐,其他都沒什麼。”
她很小心在養胎,幾乎足不出戶。
秦音微微點頭。
紀歡顏:“你表妹還在湘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