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也審不出什麼來,他的命就送給柳小姐了。”
柳南嶼靠支撐著牆壁勉強站穩身子,她悲戚看向欲要離開的男人,悶聲哀求道“公子知道的遠不止此,可否求您將實情告知於我?”
莫棄輕笑一聲,反問“人已經送到了你的手上,我能知道什麼?”
這番話如打太極似的又將問題丟給了她,柳南嶼壓抑不住心底的苦,在他的聲音消散前,急急叫道“若我家仇得報,隻要我能給的,公子想要什麼,南嶼都會親手奉上!”
站在角落的西爾不禁挑眉,不得不感慨,在拿捏人心這方麵沒有人比莫棄厲害。
男人的步伐停在台階,順了她的話,“有一件事情還真的隻有柳小姐知道。”
他微微側身,眼神平靜卻讓人不寒而栗,比這陰寒的地牢更甚幾分。
柳南嶼心跳倏地漏了一拍,竟被一個眼神嚇到打了退堂鼓,她咽了咽唾沫不敢再接話。
莫棄唇紅齒白,微微張開,嘴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隻有還在滴水的袖擺在宣告著他的不耐,“既然柳小姐不是誠心交易,那就沒必要浪費我的時間。”
對方已經將籌碼擺在明麵上,而自己還遲遲不肯下注,柳南嶼知道再猶豫下去便失去了能同他交換的機會,她已經退無可退。
“公子請說。”
他開門見山,“塗子嚴在哪?”
塗子嚴……
猛烈跳動的心臟撞得骨頭發疼,沒想到再聽見這個名字還是不好受。
柳南嶼深吸了口氣,連帶著渾身力氣也被抽離,“這件事與子嚴有關?”
“我等的,是柳小姐的回答。”
那種溺水的窒息感再一次襲來,柳南嶼心底掙紮許久,最後輕輕搖頭,說道“我和他已經結束了夫妻之名,他去了哪裡我並不知道。”
斯人已逝,這條路已經走到儘頭,旁的人沒必要再為自己失去什麼。
然而這個回答莫棄並不意外,可柳南嶼不知道的是,塗子嚴的蹤跡已被知曉,他想要的不過是從她嘴裡確認罷了,這場交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會公平。
“我尊重柳小姐的選擇。”
男人大步離開地牢,戚閔無聲跟了上去,隻有西爾還留在這裡。
柳南嶼失力跌坐在地,頹敗又絕望,突然一把泛著銀光的匕首出現在眼前,她惶恐順著抬眼,麵前是一張溫柔的麵孔。
她衣衫素白,青絲被一隻流蘇簪子隨意挽著,珍珠耳墜更襯得氣質素雅。
西爾柔柔笑道“仇人被綁了手腳就在這裡,哭什麼呢?”
她笑容和藹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柳南嶼鬼使神差接過她遞來的匕首,慢慢走近啞奴。
她遲疑抬手,眼看著刀尖要刺入肉裡,又生生停在空中。
她做不到,即便是弑父殺母的仇人,她也下不去手。
西爾莞爾一笑,拿走柳南嶼緊緊握住的匕首,悠悠說道“對付一個恨之入骨的仇人,殺了他才是最愚蠢的方法,你應該做的,是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