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循聲向外望去,但見一個手搖紙扇、衣著華麗的浪子模樣的男子在門口陰陽怪氣地叫囂著。
這是門口值守的飛龍衛給攔住了,看飛龍衛不好惹,把氣出在井上一郎頭上了。
井上一郎見到青年男子,急忙起身向外走去,笑著打著招呼道“是橫路公子。怎敢攔您,實在是今天有貴客,快請進。”
趙構衝飛龍衛搖搖頭,示意讓他進來。
“哎呦,這宴席很是豐盛啊,這幾位麵生的很,打扮倒像是宋人,怕是這些天來這裡乾活的差役?”來人大馬金刀地坐下來,倒是一副半個主人的樣子。
“你是何人?來這裡乾什麼?”這個人一進來,除了趙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嶽雲和趙湛更是立在趙構身後,龍一已經把住屋門,霧影藏不知不覺中移動腳步,堵住了窗戶。
趙構一開口,自然而然的威壓彌散開來,倒讓這個年輕人有些招架不住,強忍著說道“我是一郎這條街的街長,他的建築稅、房屋稅和公共設施使用稅還沒有交,我來催一催,怎麼了。”
趙構眉頭一皺,這些稅,他聽都沒有聽說過,是不是下麵亂攤派,這可不是一個小事,曹平正知道不知道?
還有,這個什麼街長是誰任命的?都有什麼權利?有什麼義務?是總督府的行政級彆劃分下來的,還是民間組織?
井上一郎皺了皺眉,也許是趁著酒勁,開口辯解道“建築稅不是已經交了嗎?至於房屋稅和公共設施使用稅,以前也沒有聽說啊?”
青年冷哼一聲,道“一郎,你這話就不對了,你的建築稅是居住房,可你看看,你這是住人的嗎?你這是釀酒做買賣,那就得按照商業房屋交稅;還有這公共設施使用稅,這是今天剛剛通過的,裡長大人明天就要下發通知,每戶按照人口,每人每月十文,你家四口人,每月四十文,先把今年的四百八十文,也就是四十八元錢交上來吧。”
井上一郎臉色忽變,一會兒紅一會兒黑,趙構看得出,這是在強忍著沒有發火。
卻沒有想到,一旁的小秀卻說道“橫路先生,那個建築稅是以前有的,大家都在交,我們也交了一年的。但這個公共設施使用稅和房屋稅,都是後來你們自己定下來的,每人每月十文,你們怎麼不去搶?還有,特管區貼了告示,今年是特管區成立第一年,過去的所有稅賦都免交的,你當我們不知道?”
想不到看上去羸弱的小秀,居然反擊起來鏗鏘有力,一下子讓這個叫橫路的家夥有些氣急敗壞了。
“你……”他騰就站起來,手指著小秀道“好你個不知好歹的臭女人,我看你家可憐,才沒有催逼,你倒是會反咬一口,好,什麼也不要說,今天交不齊賦稅,明天我封你的店門。”
“哎呦呦……”還不等他說完,嶽雲一雙大手就按在他的肩膀上,就像一座小山一般壓下來,“噗通”一聲,居然被壓倒在地,嶽雲就這樣搭著手,橫路連動也不能動。
“我問你答!”趙構鷹隼一般的目光掃過來,讓橫路覺得如墜冰窖。
“你這個街長,是誰封的?”趙構問道。
“是,是村長大人。”橫路知道,現在的宋人可不好惹,沒準今天碰上什麼大官了。
“誰讓你們收錢的?特管區政府不是有公文告示,今年下半年所有賦稅一概免除,你這裡怎麼鬨出什麼住房稅、使用稅?”趙構繼續問道。
“這不是,最近流民日益增多,到處都在蓋棚子,有些人甚至為此打架鬥毆,壞了秩序。村長大人得到裡長大人的指示,采取收稅的辦法,遏製這些亂民亂搭亂建,加上管理這些流民,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所以就……”橫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咄咄逼人的年輕人倒是沒有什麼,可身後旁邊守著窗戶、一身日本人打扮的中年人,卻讓他有著極大的恐懼感。
“你叫……”
“不敢,賤名橫路三郎。”
“橫路三郎……橫路三郎……橫路敬一?”趙構嘴裡嘟囔著。
“您認識我三爺爺?”橫路三郎忽然問。
“橫路敬一是你的三爺爺?”趙構笑道。
“我是橫路家族的旁支,三爺爺是直係,按照輩分,應該叫爺爺的。”橫路三郎覺得有些放鬆,遇上熟人了嗎?
“我不認識他,不過倒是聽說過橫刀流。藏名,你了解嗎?”趙構問身後的霧影藏。
“二流門派而已。”霧影藏依然惜字如金。
橫路三郎頗為不服,道“你是誰?竟敢大言不慚。”
霧影藏跨前一步,當橫路看到霧影藏腰間的玉帶的時候,唰的一身冷汗就流了出來,居然是金鑲玉。
這是金腰帶,這是日本武士門派流主身份才能佩戴的,如果鑲玉,還是這麼大一塊美玉,必定是超一流門派的流主才行。
怪不得讓他感覺到恐懼,那是殺氣。橫路三郎覺得自己今天出門真是忘了看看黃曆,平時最渴望仰慕的人現在卻是讓他感覺到最恐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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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到了橫路三郎臉上的驚悚之色,趙構揮揮手,讓眾人都退下,包括霧影藏在內的眾人都退出了屋子。
趙構站起身,對小秀說道“大嫂,飯已經吃完,麻煩您把桌子收拾一下,對了,方才的野茶很好喝,再給我們沏一壺過來。”
井上一郎和妻子急忙收拾桌上的碗筷盤碟,並將泡好的新茶重新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