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迫近的距離,氣息都混雜在了一起,是水到渠成的曖昧氛圍。
可這一刹那,陸凜像是被冰霜封凍住,整個人被釘在了病床上,無法再給與任何行動上的回應。
接著,他聽見耳畔傳來了女人悅耳清脆的笑聲,笑意湧動,連帶著她散落在他肩頭的柔滑長發都在顫動。
“還是說,你不會以為,誰都有資格爬上我的床吧……?”
按照霍綰對陸凜的了解,她現如今的舉動,可謂是狠狠挫傷了他的自尊心。
不,是碾碎。
怕是他從此以後都不會再做出這樣主動投懷送抱的事情了。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一次主動,換來終生內向?
雖然用在這裡有些不合適,但好像也沒有更貼切的形容了。
在他僵硬著的間隙,霍綰不帶一絲感情地撤離出了他觸手可及的範圍內。
她從容淡漠地轉過了身,邁開纖長的腿,高跟鞋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臨走前,女人冷漠的背影在門口停留了一瞬,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好好養傷,其他的就什麼也彆想了。”
話落。
“砰——”
門板被重重關上。
室內牆上的鐘表指針在滴答轉動,窗外的冷風吹亂了枝繁茂密的樹影。
可病床上的那道身影像是被時停了一樣,時光不再流淌,久久沒有任何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低垂著的頭顱才緩緩抬起,緊攥著的左手舒展開來,掌心一片刺目的紅。
夜幕之下。
一輛黑色的賓利在環山公路上飛馳而過,引擎轟鳴,輪胎摩擦地麵,濺出一片火星。
主駕駛位裡,霍綰握著方向盤,腦袋裡反複回響著陸凜剛剛在病房裡的那句話。
她……把陸凜當成了厲濯羽的替身?
嗬,怎麼可能。
她在遇見陸凜之前,和厲濯羽才見過幾次?
雖然不得不承認,她第一次見到成年後的厲濯羽的時候,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
可這又能代表什麼呢……
她真的……
會對其他人動心嗎?
不可能的。
最終,這輛黑色的賓利一路疾馳到了更偏僻的郊區。
一處風景極佳的——
墓園。
連看守墓園的保安都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會有人來這麼偏僻的地方吊唁故人。
可是……霍綰兩手空空,沒抱捧花也沒提水果,不像是專程來祭拜的樣子,但他還是默許她通行了。
清冷的月色下,棲息在枝頭的烏鴉被驚動,發出了嘶啞難聽的叫聲,振翅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