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爾，這位提燈夢境的聖女，此時正帶著信徒們在新修建的教堂當中睡覺。
這是提燈夢境在王都搭建的第一座教堂，規模很小，地方偏僻，甚至僅僅隻是在原本外城區的犄角旮旯裡蓋了個沒什麼裝修的大房子。
但這對於提燈夢境來說，卻是第一個在光明之中誕生的據點。
雖然和王都中央教廷的磨合磕磕絆絆，但在北境教會的協調之下，提燈夢境也總算是在王都立足了。
因為是正規教會，信仰的也同樣是女神，在林德傳授的信教送雞蛋的策略下，有不少女神教的淺信徒也本著來都來了的精神，加入了提燈夢境，成為了提燈夢境教派的淺信徒。
如今的女神教會總計分為三個派彆：由莉莉絲主導的，信仰傳統意義上女神的中央教廷。由芙蘿拉和伊莎主導的，除了信仰女神之外，本身內部還信仰林德的北境教會。以及哪怕經過修改，但信仰依舊有些極端地提燈夢境。
目前三個派彆暫時沒有根本性的衝突，因為女神蘇醒了，三派都收到了神諭，在這種背景之下，無論三派如何看待對方，都隻能保持相安無事的態度。
如今的三個派係分工明確，北境教會直接對林德負責，中央教廷負責世俗傳教和管理，而提燈夢境則更偏向於研究性質。
當然了，提燈夢境能一改之前邪教的名聲，並不單純地隻靠信教送雞蛋，提燈夢境反向利用腦仆技術，確實幫助不少人解決了心理創傷，最重要的是不收費。
“真的非常感謝您，聖女大人。”
一位工人打扮的中年男人一邊用著剛學會的僵硬姿勢，向塞拉菲爾行禮，一邊道謝。
“多虧了您才能治好我兒子的癔症，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
塞拉菲爾睡眼惺忪，說道：“無妨，今後若是有空，禱告日來教堂祈禱即可。”
雖然無法像以前一樣，為了搭建夢境可以直接把人的腦子給燒壞，但現在信眾變多了，量變形成了質變了，在有條不紊地推進研究的同時，提燈夢境已經有了多餘的算力，幫教堂周圍的民眾解決一些精神上的問題。
甚至有不少貴族聽說之後，專門來到提燈夢境的教堂睡大覺。
在送走了最後一批淺信徒之後，塞拉菲爾帶著信眾們潛入了夢境當中。
如今這個公共夢境已經初具規模，有許多信眾正努力搭建著這個公共夢境，讓這個夢境的一切參數更接近現實，以便今後在這個夢境當中能夠進行各種實驗。
這對於曾經的塞拉菲爾來說是無法想象的，曾經的公共夢境，還隻能依靠女神的偉力，幾個人縮在一個小房間裡，甚至連各自的形象都隻能用最簡單的黑影來代替，以此來節省算力。
但現在的這個夢境，甚至已經讓人有些分不清楚是夢還是現實了。
果然，正如總督大人所說，邪教這種注定隻能小規模發展的模式是很難支撐起係統化的研究的。
不過眼前的夢境對於塞拉菲爾來說還遠遠不夠，因為現在塞拉菲爾的目標是全人類共同的夢境，也就是傳說當中的深層夢境，或者說是人類集體潛意識。
在公共夢境的教堂當中，柏妮絲猛然驚醒，即便是在夢境當中，柏妮絲也依舊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劇烈跳動，仿佛才剛剛從生死邊緣回歸。
“柏妮絲，感覺如何？進入到深層夢境當中了嗎？”
見柏妮絲醒來，夢境當中的塞拉菲爾馬上帶著信眾們圍了上去。
為了進入深層夢境，柏妮絲需要在夢中做夢，這樣做其實相當地危險，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到深層夢境，再也醒不過來了，即便有女神的神諭提燈作為輔助，提燈夢境也依舊損失了部分忠實的信眾。
“大人我還是在做夢嗎？”
“是的，你已經回到了淺層夢境。”
聽到塞拉菲爾這麼說，柏妮絲看向了床頭的神諭提燈，這才鬆了一口氣，自己確實回來了。
“聖女大人”
柏妮絲在公共夢境當中撫摸著自己的心跳，說道：“我看到了過去，現在和未來。”
“我見到了我的出生，我的經曆，甚至我的死亡，和無數個我。”
林德的書房裡多了一塊黑板，而如今黑板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信息，有一部分被林德抹去，並在被抹去的地方寫了四個大字：阿賴耶識。
但在仔細考慮過後，林德又把這四個字給抹去了，在這個位置，重新用這個世界的語言寫上了意識海洋這個單詞。
畢竟這隻是前世當中宗教上的概念，但現在意識海洋卻是個真實存在，可以探究的地方，性質也不可能完全相同。
林德還是希望儘可能用可以理解的東西來概括意識海洋，而不是玄之又玄的宗教概念。
在得到550c的幫助之後，林德才發現這個集體潛意識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危險，按照前世的某些說法，這個集體潛意識當中有人類從古至今為止，所有的生命經驗與業力痕跡，甚至還包括人類的意識基因庫，隻要這個意識海洋當中有一小部分的數據被修改了，都會對現實中的人類產生極大的影響。
一些人類長久以來的習慣，甚至禁令，都會因為這個而被修改。
也難怪高塔和550c都會如此急切地想要排除掉意識海洋當中的那個定時炸彈。
此時，550c那熟悉的合成音再次在林德的腦海中想起：“公民，您確定要打開這個潘多拉的魔盒嗎？”
“這並不是我想要打開這個魔盒。”
林德放下了粉筆，擦了擦手，說道：“而是不打開這個魔盒，就沒辦法解決問題。”
“更何況，已經有人先行打開魔盒了。”
林德將目光拋向了安茹所在的方向，當然，打開魔盒的並不是安茹，而是曾經的舊帝國，林德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隨後林德將桌上的資料和已經設置好的聖杯終端交給了陰影當中的盧卡努斯：“送到提燈夢境的塞拉菲爾聖女手中。”
在盧卡努斯剛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林德突然問道：“盧卡努斯，舊帝國的研究究竟進行到哪一步了？”
盧卡努斯看著林德寫滿黑板的信息，擦了擦汗，說道：“我的王，您的研究有些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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