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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鎮,郊野清靜小院。
一米晨光穿過房屋的頂窗斜照在【哢哢】的臉上,她從床上坐起,伸展手掌遮住光芒,光柱從指尖的縫隙穿過,鑽進了她的眼眶將瞳孔照成了綠金色,淡眉微微皺起,淩亂的墨綠色頭發蓋過了肩,隨著腦袋的歪動輕輕搖擺。
混沌,昨晚好似做了一場大夢,夢中熟悉的麵孔在她身前依偎。棱鏡,那個世上唯一對她好的男人隻在夢中現身。醒來,她疑惑今日為何如此溫暖。
“你的意識清醒了。”房間最漆黑的角落裡傳來了舊友的聲音。
【哢哢】轉頭看去,下意識地梳理著自己的頭發,眼神中呆滯的陰翳仍未完全消散。
男人從黑暗中走出,掀下了罩袍,露出了滿是疤痕的臉龐,灰雜的頭發讓其更顯滄桑。隻有身上叮當作響的藥瓶和那個特製的身份牌能讓【哢哢】意識到,他是【草葉】。
【哢哢】的眼睛緩緩睜大,夢,好似要來了,倒也無所謂,經曆過非人的折磨後,夢與現實好似打破了邊界,睜開眼看到的東西比閉上眼還要恍惚。
【草葉】走到近前,一把掐住了【哢哢】的下巴,將一瓶特製的藥水灌下。
“咳咳……呃!”
藥水順著食道進入體內,濃烈的氣味從皮膚滲出,【哢哢】嘗試著說話,可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周圍的一切愈發清晰,現實從此刻開始被剝離出夢境。乏力感好似電流,從四肢直達心臟,【哢哢】癱軟了身子跪坐在地上,胃在劇烈地翻滾。嘔吐!她拚命捂住胸口也無濟於事,直到把所有肮臟的苦痛的都嘔出來,呈現在眼前,她才停下。
嘭!嘭!
許久未如今日這般感受到強烈的心跳,她的靈魂伴隨著心臟的每一次起搏放大又縮小。
“呃……啊……”聲道好似打開了。
“啊——啊——不……不!”
女孩捂住腦袋大聲哭嚎,戰友死亡的痛苦,被反複侵犯的恐懼,被刑具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幕幕如臨眼前!消失的鐘焉,殘忍的仇敵,可憎的人類!
恨!滔天之恨!綠金色的瞳孔閃耀著,淚成血色奪眶而下,破碎魔法在她身體四周流竄,清醒的意識壓製著它,【草葉】將那個戰鬥之夜的過後的故事一一訴說,絕望直至血淚乾涸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作者打油詩)萬情空散無用淚,一朝夢醒生者悲。兩手拭目不得慰,舊友成仇誰語誰。
或是因為情緒大悲過後的疲憊,【哢哢】逐漸平靜,【草葉】這才將其扶起。
【哢哢】將衣服緩緩披好,看向窗外的日光,問出了她第一句話“今天是什麼日子?”
良久未答,【草葉】將煙草填滿煙鬥,濃濃抽了一口,吐出煙霧“春日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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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焉,我想建立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秩序。”
“焉,活下去,為你自己活下去。”
呼……
一口沉重的呼吸過後,鐘焉猛然睜開了雙目,眼淚滑過麵頰流到了艾什麗的大腿上。是的,艾什麗怕路上顛簸,讓鐘焉枕在了她的腿上。環看四周,他們在鹿車裡,這是陛下專門賞給鐘焉的鹿車,就像是一個會移動的小房子,把他包裹其中。
艾什麗不解地看著他“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