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不由有些愕然,還是方金枝拉起他“走,許大哥。”
明顯她自然多了,就好似回到自己家。
許平隨她步入,隻見裡麵竟然足足有兩三百號人!
大廳的正中間是一處祭壇,燃著熊熊烈火。
這些人都圍坐在祭壇的周圍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念誦什麼經文。
說也奇怪,這裡明明處在地下,加上那火焰燃燒的極旺,可許平卻絲毫感受不到呼吸的不暢。
看來此處一定有人進行了極為合理的通風設計了。
有人注意到方金枝,欣喜道“是聖女回來啦!”
其他人一聽,紛紛從禱告中回過神來,看到方金枝無不欣喜異常。
“恭迎聖女回教!”
所有人一齊站起衝著她恭行一禮,齊聲高呼,神色間,虔誠異常!
倒也頗具聲勢。
方金枝則神色淡然,顯然對這種場麵見多了,隻是淡笑著衝大家擺了擺手,眾人也就隨之各自坐下,又繼續自己的禱告了。
不過也有不少人在見到方金枝身旁的許平時,神色間無不閃現出一抹驚奇之色。
“方姑娘,似乎你在教中地位很高呀?”許平笑吟吟,明知故問道。
她是明教教主方臘的唯一女兒,這他當然知道,之所以那麼問,純粹是開玩笑。
誰知方金枝卻當真,以為許平有意在取笑她,不由有些靦腆道
“也沒有,不過是大家遵從教義,不忍心違背罷了,我我實則可不是什麼聖女”
許平一聽,不由心中一緊“這丫頭還當真了!”
就想要出言安慰。
可誰知就在這時,自祭壇上忽而傳下一道爽朗的聲音“金枝啊,回來啦!”
方金枝抬眼一看,當即喜形於色,迎上前去親昵道“呂叔叔。”
許平不由也看去,就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身著白袍的中年人。
這人五十歲上下年紀,一身文雅氣質,看起來倒像個書生。
“呂叔叔,我給您介紹。”方金枝說著,拉著那中年人來到許平麵前
“這位就是我和鄧叔叔時常向您提及的,我們沉香樓的掌櫃,許平。”
那人聞言哈哈一笑“這才去了幾天,就‘我們沉香樓’了嗎?你不是我們明教的人嗎?”
方金枝當時就臉色一紅,嗔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似乎見怪不怪,反而知道眼前年輕人就是許平後,大為高興,立即快步走過來,主動衝他抱拳道
“原來是許掌櫃,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幸會!老夫還要感謝許掌櫃平日對我們金枝的多加照料呀。”
許平忙回一禮
“大叔太客氣了,我和金枝姑娘、鄧大哥都是好友,平素也沒什麼見外的。”
那人頷首微笑。
許平又不由問向方金枝“方姑娘,這位是”
誰知方金枝卻似乎因剛才中年人的調笑還在生氣,耍起性子道
“許大哥,你若想知道,要他自己說就是了,何必還來問我?我才懶得介紹。”
說著,竟自彆過身子。
那人神色間不由一陣尷尬,繼而一笑對許平道
“在下麼,就是這邊明教分舵的總負責人,姓呂,名師囊,平時在教中亦任軍師之職。”
哦?
許平一聽大奇,心道
“他,就是呂師囊?這可是方臘手下最重要的謀臣啊!後世有些記載還說他‘文過張良、武欺項羽’來著,雖然肯定是有些言過其辭了,可也足見此人了得!”
“是呂大叔,在下幸會!”許平忙躬身抱拳行一禮,麵子上的事還是要過去的。
呂師囊則笑吟吟將他扶起
“我們都不必那麼見外啦,老鄧也沒少跟我說起過許掌櫃你,年紀輕輕,卻在這汴梁城創出了偌大家業,不簡單、不簡單呀!”
口氣中滿是讚歎。
“那可不是!哼!”一旁的方金枝這時卻搭腔了,口氣裡又充滿嘲諷
“呂叔叔啊,要我說,您早年不也是生意出身嗎?怎麼就沒能做到許大哥這種程度呢?”
呂師囊聞言老臉一紅。
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找茬,卻又無從辯駁。
因為他早年的確先是讀書出身,考了多年科舉都沒考上,後來也就放棄仕途了。
跟著去經商,誰知,又折了大本。
正當他走投無路、一片迷茫之時,認識了那時候還是漆園主人、當地富戶的方臘。
方臘很欣賞他的才華,於是在他一番明教教義、家國天下的感召下,呂師囊也從那一刻起,瞬間找到了要為之拚搏一生的最重要目標——加入明教,多年以後隨方臘一起造反!
說起來,自己毫無疑問是明教的老人了。
可到底曾在生意場上栽過大跟頭,後麵也沒再從事過這一塊,沒曾將丟掉的場子找回來,所以這會方金枝這樣說的確刺中了他的要害。
許平卻似看出什麼,笑笑道
“生意嘛,要講究一個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人和還好說了,可尤其這天時,哪能時時在我們自己手中掌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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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呂師囊做生意失敗實屬正常,至少也是非戰之罪。
呂師囊聽著,不由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平素金枝這丫頭如若果然耍起性子來要某個人難堪,還真不容易對付。
方金枝則見許平替呂師囊解圍,況且說的也不無道理,就不再嘲笑呂師囊,轉而問道
“呂叔叔,傑哥之前不是傳消息說他最近幾天要過來嗎,有消息了嗎?”
呂師囊正待回答,隻聽一道清朗的聲音自幾人一旁傳來
“怎麼了,妹子,這就想念大哥我了嗎?”
許平順著聲音轉頭一看,就見一個相貌頗為英俊、一身襴衫的年輕人正向他們走來。
這年輕人行走間龍行虎步,果然是器宇軒昂!
他的身後,還一直緊隨著一個身材極為瘦削的精乾漢子。
那漢子穿一身黑色緊身短打,眉眼之間,顯得甚是機敏,身後,還背著一把劍!
“傑哥!”
方金枝回頭一望,不由大喜過望,立即快步迎了上去,而後便像是小女孩兒一般拉住他的衣袖不放,還左右搖晃著
“你啥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飛鴿跟我報信一聲?”
“跟你報信乾嘛?”那年輕人頓住腳步望著她笑吟吟道,神色之間,甚是寵溺“還想像小時候一般,要我帶你去買糖果嗎?這是在汴梁,你來的比我早,難道說不應該你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