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連夜審訊，趙大人才交代，是宮中的李嬤嬤交代給他的，要把空家的臟水潑到空青身上，至於我府上的丫鬟，純屬是無意入局的。”
開元帝皺眉，問道“李嬤嬤？是哪個李嬤嬤？”
肖璟辰直了直身子，周身散著寒氣，直言不諱道“正是四公主，身邊的李嬤嬤。”
原本臉色無常的開元帝，刹那間，瞳仁，散出了殺氣“你是說，寡人的女兒，讓李嬤嬤去做的局？隻為了陷害空副將，和你府上的那個丫鬟？”
“臣不敢，隻是陳述事實，至於這個李嬤嬤為何要這麼做，臣現在還不得而知，畢竟是四公主身邊的老人，臣不敢審。”
“不敢審？哼，事關公主清白，皇家體麵，你不審，寡人也要審！來人，帶李嬤嬤！”
朝中一片嘩然，事關四公主之事，誰人敢妄議。
片刻，李嬤嬤被帶到了朝堂上，這老婦在宮中數十載，還是第一次進到正殿。
開元帝肅然危坐，頭頂上懸著墨底金色四個大字「允執厥中」的匾額，龍威燕頷，一身玄金色龍袍，九五之尊儀態儘顯。
還沒等旁人開口，那李嬤嬤就磕頭哭道“是老奴我鬼迷了心竅，為了出自己心中的惡氣，才打著公主的名號，懲治空副將和那丫鬟。”
肖璟辰笑道“你倒是反應快，先一步把過錯認下，那我問你，李南淑的死與你有關？”
李嬤嬤抬頭，顫顫巍巍道“是老奴給她父親寫了信，告訴他事情敗露，他父親才將她逼上了梁。”
眾臣皆是唏噓聲，一天內，先是空府親孫女殺祖母，又是親爹逼死了親女兒。
開元帝大怒，拍過龍椅！
“好個惡奴！來人！此事因這老奴而起，發至廷尉府，擇日當街宣斬，寡人要讓這世人都看看，家宅不合，賊子趁亂作惡，會是什麼後果！”
說罷，隻聽公公喊道“四公主到。”
平日裡，偏愛華麗裝扮的四公主，今日隻穿了一身茶色素衣，挽了一個單髻，身上無一飾品。素淨的很。
軀著身子，高聲喊道“兒，肖璟雅，特來請罪。”
說著，便邁著碎步，向前殿而去。
拱手跪拜，伏身道“雅兒身邊的李嬤嬤，做下滔天大罪，令空家，李家，因此事喪命四人，下人有錯，是兒管教不周。特脫簪，向父皇請罪。”
肖璟辰抬眉看去，隻見開元帝蹙了眉，心中似犯了難。預要有開脫之意。
“臣，敢問公主，那日秋獵，李嬤嬤與空青和我府上丫鬟，是否爭過口舌？”
肖璟雅答“是，沒錯，安陸君的丫鬟膽大的很，竟敢公然頂撞我，不把皇家威嚴放在眼裡，我隻不過是讓李嬤嬤對她小有懲戒罷了。”
“為此，她還起身回了李嬤嬤倆巴掌，簡直放肆！所以這才讓李嬤嬤記掛在心中，釀了今日的禍，按理來說，安陸君沒管好下人，理應同我一樣。”
肖璟辰冷笑道“好，臣再問公主，那日，因何事爭吵，我的丫鬟，李嬤嬤，空青，包括公主你，都說過什麼？”
肖璟雅深吸一口氣，隨後緩緩吐出，道“時隔月餘，早已忘記了，主子懲戒下人，難不成還要句句記下來嗎？笑話。”
突然，大殿之上，邁出一湛藍色文官服製“稟陛下，臣盛為，當日在場，聽的一清二楚。”
隻見站在前排的盛良翰也站了出來“聖上，臣的兒子不懂規矩，又過餘月，恐有記憶偏差。”
隨即轉身，給盛為使過眼色，示意讓他退下。
可盛為好似沒有要閃開意思。
開元帝看出來了，厲聲道“講。”
盛家的商鋪多，車隊多，遍布雍都。盛為又是盛家唯一繼承人，從小就被培養記憶力。
雖已過餘月，但對他來說並非難事，不僅能夠一字不落把彼此間的對話講清，甚至身邊貴女的穿著服飾，周邊的一草一木，他都不會忘。
肖璟辰沉了眸子，自從知道盛為的目標是餘願，就對盛為失了好感，但是今日，他講的真切，即便開元帝不想信，也不得不信了。
“臣，認為，那安陸府的丫鬟說的並沒錯，女將與男將並無異，他們並肩抗敵，才能救萬民，護蒼生。理應是雍都的恩人。”
肖璟雅起身指責盛為“你滿口胡言，到底空青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能讓你這般護著她。你可彆忘記了，空青可是有未婚夫婿的，還是我父皇給賜的婚，她的夫家戚家可還在這朝堂之上呢！”
一語，眾臣，齊齊看去太史令戚錦，戚錦的職位在眾臣中不算高，為人也向來低調謙和，他戚家來自雍都邊城小鎮，好不容易一步步的混到如今，得到了開元帝的重任，還把當朝的女將軍賜婚與他家。
在外人看來，這戚家簡直是紅運當頭，但隻有戚錦心裡明白，這天賜的福分不要也罷。
戚家上下，全都嫌棄空青，作為一個女子，不好好的經營內宅，反而同男子整日混在一起，喊打喊殺，所以賜婚已有五年，他家遲遲拿借口推辭，沒有娶空青入門。
戚錦擦著額頭上的薄汗道“空副將，雖已賜婚與我家，但畢竟未過門，平日裡多忙於軍務，也不常於我家往來，至於這外麵發生了何事，我戚家實在不知。”
幾句話，戚錦就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肖璟辰冷哼一句“如在下沒記錯的話，你空戚倆家，早在五年前就被聖上賜了婚，怎得一直沒喝到戚大人的家喜酒啊？”
戚錦緊張到結巴“犬子身體一直不太好，空副將又一直忙於軍務，所以”
肖璟雅笑道“行了，戚大人，彆裝了，恐怕這滿都城的人都知道你戚家一直嫌棄空副將，父皇，不如將賜婚取消，我看盛大人到對空青有情。”
“雅兒不可放肆！你的事情還未說完呢。”開元帝怒道。
“聖上，臣，盛為敢用我盛家的名譽擔保。臣剛才所說的句句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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