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燃最後一針落完,他起身摘了手套:“老路,過來幫忙。”
“好。”
周燃回頭看著夏眠:“去洗手吧。”
夏眠這才從剛才的怔愣中回過神,手裡的冰棍化的一塌糊塗,她給也不是扔也不是。
“還有一根,我去給你拿。”
周燃就著她的手接過,指尖在她手上劃了一下,對著冰棍咬了一口。
“就這個吧。”
周燃的指尖溫熱,和剛才冒著冷氣的冰棍截然相反,這微微一觸碰,像是點燃了一團小小的火焰。
夏眠連忙縮回手撚了撚,順著周燃手指的方向鑽進了洗手間。
水龍頭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夏眠清洗著手心上的黏膩感,腦海中又不自覺想到了周燃接過冰棍的手。
褪去那層包裹住的手套,那雙修長白皙的手上布著淺青色的血管,他一勾手,線條清晰明朗。
夏眠抬起手摸了摸臉,這麼熱的天,她不會中暑了吧?
洗手間隔著層門,她還能聽見風鈴聲響起。
屁桃兒清脆的聲音傳來:“我出去玩了!”
夏眠靠在門裡,在人聲背後稍稍試著嘔了一下。
不想吐。
沒中暑啊。
那她為什麼這麼熱。
等她走出來時,周燃已經解決了那根冰棍,他看著夏眠抬了下下巴。
“圖紙間在二樓,上去吧。”
不大的刺青店居然還有個二樓。
夏眠跟著周燃上了樓,拉門一推開就見到一間臥室,地方不大,擺著的床有些矮,比榻榻米高不了多少,被子還淩亂著,屋裡的窗簾半拉著,陽光隻透進了一半。
是有生活過的氣息。
周燃拉開隔間的拉門,裡麵空間更小了些,就是一張電腦桌擺著電腦,旁邊放了把椅子,桌上放滿了圖紙。
他從圖紙堆裡拿出一張遞給夏眠看:“這樣?”
夏眠接過,那隻精致的綠色蝴蝶躍然紙上,它展著翅膀,好像在翩翩起舞。
在蝴蝶的周圍有幾縷線,那幾筆潦草,顯然是周燃隨意畫出來的。
“你昨天說的銀白色的線,是這個意思嗎?”
夏眠原本的意思是想說,大概像是蝴蝶掙脫束縛禁錮的意思,可被周燃這麼一畫,反倒像是蝴蝶被光環繞住。
她很喜歡。
果然像那位路先生說的一樣,周燃的設計包滿意,百分百好評。
“就是這樣,”夏眠說,“現在紋嗎?”
“圖還沒畫完,還要再改改。”
夏眠點了點頭,還沒開口餘光就瞥見周燃的手伸過來。
他兩指一捏,在她臉側的頭發絲上撚了撚。
夏眠一驚,瞪大了眼睛看著周燃,卻見他扯過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手,將指尖那抹白色水珠擦掉。
他笑了聲,聲音低沉好聽。
“頭發絲也饞了?”
吃冰棍都吃到了頭發上。
夏眠的臉“蹭”的一下紅了。
她愣愣地看著周燃,手中的圖紙被抽走了,夏眠的目光都沒移走。
周燃回頭看著她,剛才的笑意已經捕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