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不能叫小羅貝爾,他都要當父親了。”與德內爾一起看著羅貝爾長大的霍金斯老板難掩笑容,“他上次是八月初回來的,明年五月底六月初就能看到自己孩子出世,真是太棒了!”
“說實話,我還沒準備好做一個母親……”
聽到泰勒底氣不足的話,霍金斯的表情溫和而慈祥“你有充足的時間準備,十個月呢。而且有什麼不懂的事可以問同事們,我們的人偶中可有好多母親。”
“好的,霍金斯先生。”泰勒的笑容剛一消退,便立刻難掩憂色,“不過現狀維持不了十個月吧?”
無需太多解釋,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泰勒所希望維持的“現狀”,就是法德之間這場奇怪的“靜坐戰爭”。
如今已是十月份,波蘭共和國已經徹底入土,但法德兩國還是沒有任何開戰的意思。
…………
“多希望這樣一直下去,然後兩國和談,戰爭就這麼結束……再召開一個國際會議之類的,就讓這件事過去吧,我隻想讓我的兒子快些回來,他的母親實在是……”
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子無助地抽泣了起來,薇爾莉特隻好從掛鉤上摘下自己的毛巾遞到顧客麵前。
“謝謝。”男子總算冷靜了一點,“我的妻子得了肺癆,現在命懸一線,醫生說她還能撐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可我知道她是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兒子。不過不管怎麼樣,她都很難撐過這一星期了……”
“聽到這個真讓我難過,還請您節哀。”薇爾莉特真摯地點頭致意,隨後問道,“所以您是要給令郎寫信嗎?這種事情還是發電報快一些吧?”
“當然不,菲德爾不可能不願意回來看一眼自己的母親。我是準備寫給他的長官,畢竟現在是戰爭年代,軍隊早就終止了休假,我隻能寄希望於他的長官能發善心讓菲德爾回來個一兩天了……”
中年人自己也曾在軍隊中服役,自然清楚“長官發善心”的可能性有多低,他低下頭無力地念叨著“反正仗又沒打起來嘛……”
薇爾莉特思索了一會,詢問道“令郎在哪支軍隊服役?”
“第95團。”
“第95團?摩托化步兵第95團?”聽到這個番號薇爾莉特便容光煥發,“是哪個營的?”
“就是營長前不久上了報紙的那個。”
聽到顧客如此說,薇爾莉特越發自信,她從抽屜裡取出了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報紙,隨後展開給顧客看,報紙上的照片赫然就是正在接受甘末林將軍接見的德內爾。
“對,就是這個營。”男子重重點頭,多少燃起了一點希望,“菲德爾說這個營長是個講道理的好人,或許他能通融一下呢?”
“你沒必要寫這封信了。”薇爾莉特笑眯眯地說,“隻管給令郎發電報,讓他去找他的營長吧!”
她說著便起身離開工位,調整義肢的姿態,推著那位悲喜交集的丈夫和父親快步走向電報區,親自請求那裡的同事對他進行照顧,並免費為已經語無倫次的顧客口述了電報。
“謝謝!謝謝!布乾維爾夫人,您真是個天使!”(v!!t!)
於是在1營結束下午的軍事訓練之後,德內爾便發現有一個士兵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前徘徊逡巡。
“b連3排的二等兵菲德爾?”
“是我,長官!”
見這個士兵麵露憂色,德內爾沉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士兵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牙吐露實情,“我訓練結束後收到了家裡電報,上麵說我的母親恐怕不久就要……所以請允許我鬥膽向您請假!我知道一個剛入伍一個月多的二等兵提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但……”
“這有什麼過分的。”
德內爾毫不猶豫地帶士兵進入辦公室,在後者感激的注視下迅速寫了假條,簽名蓋章並將其遞給了士兵“現在就走還趕得上末班車,爭取今晚就到家!”
“謝謝您,長官!”
德內爾製止了菲德爾的鞠躬,提醒著這個二等兵“記住,二等兵菲德爾,敬禮是軍人表達敬意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