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春遠想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他沒有隻把她當成刀刃來用。
可蕭蝶已經走出了裡屋。
他攆出去,王韋正推門而入。
他手裡捧著個荷葉,看見蕭蝶,獻寶似的遞了過來。
“趙姐姐,看我找到了什麼。”
說著,他展開手,一捧熟透了的野草莓正躺在荷葉上。
紅豔,鮮嫩。
好似一顆還沒裹上厚繭的真心。
隨春遠腳步一頓,胸口比野草莓還要酸澀。
他回憶起剛才蕭蝶的話。
隻要她想,她和誰在一起,都能琴瑟和鳴,夫妻恩愛。
隨春遠毫不懷疑。
就像眼前這個王韋,昨日才相識,今日就能頂著雨給她找野果子。
看著老實本分,實際上鋤頭都要揮出殘影了。
隨春遠一臉不快的清了清嗓子,提醒自己還在這呢。
隻是沒人理他。
蕭蝶看著那些野草莓發出一聲輕呼,“野草莓?真好,我小時候最喜歡吃野草莓了。”
王韋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更加柔和,“你喜歡就好,已經洗過了,嘗嘗?”
蕭蝶沒接,而是拿過一條布巾,給他擦了擦臉上的雨水。
“再好的野草莓也可以雨停了再去摘,你急什麼,淋病了怎麼辦?”
王韋笑的靦腆,目光卻始終追隨在蕭蝶臉上。
“我身子好一點,這點雨不算什麼。”
隨春遠:……
他瞪著眼珠子,突然咳嗽的好像要把五臟六腑都順著喉嚨扔出去。
蕭蝶回頭,目光如深潭水般幽涼平靜。
隨春遠見了隻恨不得照著自己嘴巴給兩下。
她這個樣子,比之前天天對他喊打喊殺還讓人難受。
二蛋也探出了頭,“宿主,你真生氣了?”
蕭蝶用指尖撚起一顆野草莓放進口中,一邊在心裡回道:“假的,騙他的罷了。”
“他越想回避對我動心的事,我越要逼著他正視自己的內心。”
“可是寵愛值才五十八,他不會真的就坡下驢,準備和你分道揚鑣吧?”
“不會。”蕭蝶答的篤定。
“我現在可是他的救命稻草,他這次出揚州,除了我,身邊一個護衛沒有。”
“為了活命,他也不能答應,他對我的寵愛值是五十八,對他那條命,可是五百八都止不住。”
“哦……我明白了。”
二蛋從她肩膀一路往下,最後停在了她手邊,“所以你是想利用蕭瑋,讓隨春遠狂飲幾壇子陳醋?”
“嗯,彆說如今還有五十八點的寵愛值,就算沒有,他也沒辦法看著我和彆的男人雙宿雙飛,誰讓我曾經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娘親,這就是所謂的男人的占有欲。”
停頓下,蕭蝶又添了一句,“就像野狗尿尿圈地盤一樣,他們總是習慣性的把女人當成自己的所有物,把女人當成一個功勳,一件華服,一朵鮮花,即使,是一朵食人花。”
這是大多數男人刻在基因裡的東西,改不了。
蕭蝶也清楚,靠威脅靠恐嚇靠讓他千方百計的保自己性命。
寵愛值是沒辦法刷滿的。
人的另一個本能,是趨利避害。
第一步,是讓自己和他站在同一個陣營,成為盟友,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
第二步,就是讓他有可失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