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荒緩緩蹲下身,用他那銳利的目光直視著麵前的白須老者,沉聲道“我心中存有幾樁疑惑,急需你為我解答。若你的回答能讓我滿意,放你離開自然不在話下。”
留下白須老者,自然是大有用處。
這鎮魔境,處處都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協調。
一路走來,實在是太過順遂了。
剛進來之際,尚有一些獸類在身旁徘徊遊蕩,然而,自從亮出引符之後,似乎極少有妖獸膽敢靠近他們。
就拿枯萎沼澤中的魔蛇來說,一直緊追著刀疤臉不放,卻偏偏不對偷盜血米的元荒怎樣。
在那柳樹所在之處,更是隻有他們成功搶奪到了一條柳枝。
這一次更是如此,想要報仇,就直接將娥雪他們弄成了重傷,送到了身邊。
倘若說煞魔靈能控製這一切,企圖借他們的身體獲得重生,那為何不直接將他們的修為提升至最強境界?
若是想讓他們幫忙破除煞魔靈身軀的封印,可每次都是他們進入到封印之地,甚至有時還未進去,煞魔靈的身軀便已然破封而出。
若是那七彩地心炎的主人想要阻止煞魔靈破封,那又為何頻頻有靈火分身碎片的本源主動讓元荒吸收?
種種事態皆圍繞著破封、奪舍重生展開,可究竟誰才是背後的那隻推手?
那些外來者在這裡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元荒絞儘腦汁,也想不明白。
因此,他期望能通過審問白須老者,洞悉幻域城的真實情形,從而做出更為明智的抉擇。
至於為何不先審問娥雪,畢竟娥雪是娥家的小姐。
原因很簡單,娥雪向來驕縱蠻橫,先不說能不能問出有用的信息,單是她那張動不動就罵“野種”的嘴,就能把人氣得半死。
況且,娥雪這胸大無腦且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女人,估摸也知曉不了多少事情。
倒不如讓月雅琳將心中的怒火一次性地全部宣泄而出,好好地消消氣。
白須老者滿臉諂媚之色,顫聲道“公子乃天縱之才,未來定能翱翔九天,老朽若有所知,定當傾囊相告。”
元荒不喜這一套,皺了皺眉,直言不諱道“廢話少說,直接講講血契的事情。”
老者聞言,身子一顫,顯得更加畏縮“血契,源自幻域城深處那片禁地。據說,那裡偶爾會出現血色獸皮。”
“再配合以鮮血熔煉而成的血精,能讓如鐵奴這般修為高深的強者立下血誓,對主人忠心不二。”
玄淨靜立一旁,手中鐵劍輕抵老者頸邊。
老者的脖頸被這不經意的一觸,悄然劃出了細微血痕,顯然,玄淨對老者的模棱兩可、含糊其詞深感不悅。
老者見狀,連忙補充道“老朽所知有限,但血契確實來自禁地。至於我自身,亦是血契的束縛者,有些言辭難以啟齒,實乃身不由己,望您體諒。”
元荒眼神微眯,心中暗忖這血契背後,或許有外界勢力的插手,又或是禁地內存在某種未知生物製作。娥家得到血契,背後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於是,他繼續追問“那石殿中的陣法,又是何來曆?”
這次,老者似乎學乖了,不敢再有絲毫隱瞞“那陣法自古便與石殿共存,其下鎮壓著一具魔軀。隻要一百零八尊石像中有一尊尚存,魔軀便無法逃脫。”
“而鋸齒火魔蟻,作為封印的守護獸,能在特定條件下噴出熔金化石之焰,但那僅限於它們的巢穴之內。”
談及娥雪的圖謀,老者眸光中不禁掠過一抹懼色,緩緩道“娥雪小姐意圖借助此古老陣法,將眾多修士轉化為血精,以此為媒介,締結更廣泛而強大的血契,從而增強娥家在整個幻域城的勢力版圖。”
“近期,幻域城風雲變幻,外來者紛至遝來,本土修士亦紛紛突破,九紋境強者如雨後春筍般湧現,給城內各大勢力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娥家之主,正是看到了這一契機,欲通過血契這一手段,將這些崛起的強者納入麾下,以穩固並擴大娥家的統治地位。”
末了,老者還透露了一個信息“幻域城內亦有類似陣法,但其具體用途,老朽實在不得而知。”
“接下來,說說幻域城的勢力格局吧。”
元荒在掌握了石殿的基本信息後,心中暗自推測,煞魔靈極可能攜秋葉宣的雞,深入封印之地,尋求其封印的軀體。
老者沉穩地梳理著思緒“幻域城中,月家、火家與娥家三足鼎立,月家實力最為雄厚,而娥家則相對薄弱……”他繼續娓娓道來,講述著曆史的塵埃。
據老者所述,往昔歲月,群雄逐鹿,一個名為“炙”的勢力橫空出世,以其無匹之姿橫掃四方。
最終卻因內部紛爭而一分為二,化作了火家與月家。
這兩大家族為了爭奪幻域城的城主之位,爭鬥不休,直至今日。
而那些曾被“炙”勢力壓製的弱小勢力,最終僅餘紅娘子與蛾兩家。
麵對強敵的瓦解與自身的衰弱,兩者選擇了聯手,共同構築了新的勢力——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