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光暗交爍,磅礴恐怖的念力波動引發天地氣機,牽動各處流動的命流,在大貌江上興起陣陣千丈高的浪濤,壯觀宏大!
幾聲轟隆聲響過後,很快下一瞬,氣息消寂,雲煙散去,江麵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那分明是兩名無斯境大修士在戰鬥!
王央衍神色微滯,身體因為毒素與受方才戰鬥波及的影響止不住地顫抖,目光有些愕然,猛地吐出一口毒血。
“結束了嗎……”
她正有些慶幸自己暫時活了下來,但意外卻一波接著一波到來,還不待她緩過心神,卻不知感受到了什麼背後一陣發涼。
“誰!?”
王央衍手裡握弓,豁然轉身往江岸遠處看去。
就在她與南池國儲君走出來的那條暗道出口前方,出現一道人影,月光映照下隱約能看清麵貌。
那人像是腿腳不便,靜坐在輪椅上,是一名穿著玄色錦衣的年輕男子,臉被一張鐵製麵具遮擋住了大半,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隻不過他那一雙眼睛卻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一雙看著便知有些豔麗甚至稱得上美的丹鳳眼,神似盛世時候風流浪蕩的公子,但與之極不相襯的是,那雙眼睛裡卻滿是薄涼無情,濃濃冷色,仿佛對這世間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興致,看誰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你是誰?”
王央衍瞬間警惕起來,一手掌心應召出一支光箭,緩緩舉起手中的長弓指向坐在輪椅上的麵具男子,箭尖直指男子麵門,盯著對方的眼睛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她從未見過對方,但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危險。
那種危機感與境界無關,卻是因為對方給人的一種感覺,眸色深深,冰而不冷,不怒自威,讓人一眼看過去便仿佛陷入了萬古寒潭,心生恐懼。
王央衍沒有生出恐懼,隻是下意識便想要先發製人,開啟防衛。
麵具男子沒有看王央衍一眼,目光隻是落在她身後的那片夜空之中,而後像是確定了什麼一眼將視線收回。
江岸上忽然掠過一道疾光,咻的一聲忽閃而過,瞬間從江麵上飛來最終停落在男子身前,半跪行禮。
“殿下,人已經殺了。”
來人一身紫色勁裳,臉上帶著黑色的麵紗,流線般的柔順長發垂落背後,看身形像是個女子。
麵具男子微微點頭,示意她平身,“嗯。”
女子起身看向不遠處王央衍,便見到她舉著弓滿是殺意的模樣,雙眸中忽地閃過一絲冷光,身形忽閃,一陣短暫的疾風掠過,她便站到了王央衍身側,冰涼的殺意仿佛要化作實質般溢了出來。
王央衍身軀一顫,周身氣息被全部封鎖,無法運動半分念力。
若是她猜想的不錯,如今這名女子分明便是方才與那南池國無斯境大修士交戰的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人給殺了,她的境界得有多高?
更恐怖的是,這名女子竟是麵具男子的下屬,那名男子究竟是何等的身份?
“不得對殿下無禮。”
女子雙眼冷酷分明,抬手便將王央衍手上的長弓拿了下來。
王央衍沒有一點反抗之力,再加上本就有些壓抑不住體內的毒素,腳下不穩瞬間摔倒在地,大口地喘息著,身體禁不住開始顫抖,麵色潮紅,“啊哈……”
先前她從劍鐲裡拿了一顆壓製毒素的藥吃了下去,所以在射出那一支火箭時才能保持清醒,但如今藥效已過,即便她的精神力足夠強大可以保持暫時的清醒,但毒素已經漸漸深入五臟六腑,身體燥熱不已,一時難以壓製住。
“把她丟進水裡。”麵具男子忽然開口命令女子說道。
女子行禮應下,“是。”
說完,她便抓去王央衍頸後衣領,輕飄飄地便將王央衍整個丟進了大貌江之中。
撲通的一聲!
王央衍濺起一陣水花,全身瞬間被冰涼的江水淹沒,身上傳來的燥熱似乎也消散了幾分。
咕嚕咕嚕。
口鼻處儘是江水,呼吸頓時變得有些困難起來,她此時的身體很是沉重,不斷地往江底沉去。
王央衍虛弱地半睜著眼,下意識往江岸看去,卻發現那兩個人已經不在那裡,又轉而透過江水看到了雲上模糊的月色,意識混亂不已。
聽那個女子說的話,那個男子該是宮裡的某個帝子了,來這裡估計是捉拿南池國要犯,但是為什麼要把自己扔到水裡讓自己自生自滅?難道以為自己是他們的同黨?
王央衍不知道問題的答案,也已經無暇去思考,若是換做其他時候掉落水中,她定然不會感到半點憂慮,但如今卻已經沒有任何餘力掙紮,陷入性命垂危之際。
水波瀲灩,她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不清,正是萬念俱灰之時,水麵上忽然傳來撲騰的一聲響動,一名身穿墨青色衣裳的男子破水闖入她的視線之中,迅速遊近過來將不斷下沉的她撈入懷中,抱著她奮力往水麵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