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以後,鄧弘化開口說道“我昨天好像聽到了誰在說話,是你倆嗎?”
王小光搖了搖頭,他昨天睡得很沉,中間沒有醒來過。
“是那種呢喃聲嗎?它說的不是中文,對不對,那種語言是……”方語堂頗為激動地問道。
話沒有說完,他突然忌憚地閉上了嘴。
鄧弘化並不關心那些語言究竟是什麼,越靠近乾村,他的頭疼也減輕了不少。
他對方語堂的信任也隨之增添了,雖然這個家夥開車時喜歡繞路,或許這就是私家偵探的職業病吧。
然而,他總覺得自己的記憶力似乎變差了,就算是思考一個簡單的問題,腦袋也像是鏽住了一樣。
最近一個月裡,彆人開口說了什麼,他往往需要反應好長時間,才能回答對方的問題。
這些都不重要,他相信,等到去往了“聖地”,這些問題就會徹底痊愈。
殊不知,在楚遙的眼中,他自己的的大腦已經快腐爛成一灘綠水了。
就連坐在他肩膀上的小鬼們,都不願意去觸碰那塊腐爛物。
而他體內那群白白胖胖的蟲子蠕動著,塞滿了他整個頭顱,組成了類似大腦的“器官”。
由於鄧弘化行動不便,他們從工廠進入管道內部,花費了將近兩天的時間。
在通過管道時,他的身體還被卡住了,隻得讓王小光拚命地從後麵推著他,才能前進。
與他、王小光同行的人,雖然在鄧弘化的記憶裡是一個黑色的影子,但從他的聲音中也能分辨出來,他就是方語堂。
“快了,快了,隻要再走兩百米的路,咱們就能到了。”方語堂興奮地叫嚷著。
楚遙不知道他在這幾個月裡經曆了什麼,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種瘋癲的狂熱,如同信徒即將見到自己的神。
鄧弘化氣喘籲籲地說道“先說好,我可是你的老板,我必須要第一個進去。”
自從他開始服用藥物以後,他就再也沒有進行過如此消耗體力的活動。
平時去哪裡都是坐車去的,就算要走路,也不會超過兩百步。
這段路程對他來說,的確算是一種折磨了。
而與楚遙和裴念一樣,雖然隻隔了一扇門,他們就是怎麼也找不到進去的路,像幾隻無頭蒼蠅般打轉。
“我餓了。”鄧弘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咱們把食物分一分吧。”
王小光起身,將背包和行李箱裡的食物等量分成了三份,鄧弘化一拿到吃的,就將包裝紙帶食物一起咽了下去。
很快,他那份能吃一周的食物已經隻剩下罐頭盒了。
鄧弘化餓得連塑料的包裝紙都吃了下去,要不是他啃不動金屬,怕不是所有東西都會進入他的胃中。
但這些東西並沒有滿足他和身體裡的蟲子們,他蠻橫地對王小光說道“把你的食物給我,你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
王小光搖了搖頭,他將塑料袋裡的垃圾倒了出來,證明自己也把東西都吃光了。
“你餓死鬼投胎啊?吃這麼快?”鄧弘化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巴掌。
看到他轉過身。王小光鬆了口氣,又將背包往身後推了推。
跟了鄧弘化這麼多年,他還能不知道鄧弘化的德行?
為了避免他爭搶自己的物資,王小光趁他大口朵頤的時候,將所有東西的包裝袋都拆開。
不能保存的東西就先吃掉,像餅乾這些就拿塑料袋隨便裝一下,塞進背包的最內層。
再在上麵墊好自己的衣服,就不容易被鄧弘化發現了。
此舉雖然幼稚,但王小光發現,鄧弘化最近非常好糊弄。
隻要讓他看到食物的包裝袋是空的,他就會相信食物已經被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