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淵理解暗夜魔女說出剛才那一段話究竟承擔了多麼強烈的風險,因為從理論上來說,她連帶著將破解這場寄生者感染的手段告訴了自己。
寄生者會聽命於上位惡魔的命令,而暗夜魔女的大腦裡,就寄居了某種上位惡魔。
這便是她能夠控製寄生者的原因,命令它們隱藏在讓-聖菲爾德的身體裡,利用葉蓮娜搜集讓-聖菲爾德的記憶,讓寄生者把她的身體當成了苗床。
這也同時意味著阻止這場感染的方法要比人們想象中簡單得多。
隻要暗夜魔女給出了讓所有寄生者離開宿主的命令,它們就會立刻從宿主們的身體裡脫離出來,即使接下來它們會因為缺少了宿主能量的供給而暴斃。
不過這恰恰符合了暗夜魔女對於戰爭兵器的解讀。
儘管從表明上來看,它們一種擁有生命的異界生物,但卻沒有任何自主意誌可言。
暗夜魔女最後的提醒,讓段明淵回想起了當浸禮和管家撲向自己時的情景,他覺察到兩者能量的異常,於是便產生了將其“修複”的想法。
用魔女的話來講,或許他在無意識之間,向兩人體內的寄生者下達了離開宿主的命令,而寄生者忠實地執行了他的命令。
至於暴斃,則是因為它們無法在切斷了能量供給的環境下生存。
唯一讓段明淵困惑的是寄生者襲擊自己的原因。
如果他是“上位惡魔”,那麼寄生者又為什麼會向他發動襲擊。
為了解答這個疑惑,他在唱詩班的演出開始前離開了公館,追隨著能量殘餘的痕跡在教堂區一處隱秘的地窖裡找到了熟睡的葉蓮娜。
守門的是兩名神職人員,在段明淵靠近的第一時間,兩人就麵色不善地迎了上來,露出了滿口不屬於人類的獠牙。
不難看出為了方便進食,寄生者會對宿主的身體進行一定程度的改造。
一分鐘後,段明淵沿著階梯一路向下,找到了葉蓮娜的臨時居所。
這一次,他沒有勒令寄生者離開兩人的身體,而是出於實驗的目的,下達了彆的指令。
實驗很成功。
兩人依舊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他,然而身體卻相互摟抱在了一起,在小巷裡跳起了熱情而又激烈的交際舞。
段明淵逐漸理解了這種特殊的狀態。
這些寄生者依舊會對他產生敵意,會把他當成食物來看待,但在另一方麵,它們出於種族特性,又不得不遵守他發出的每一個指令。
於是便有了這幅兩人想要乾掉他,卻又在同一時間翩翩起舞的詭異畫麵。
段明淵還意識到寄生者似乎並沒有恐懼係統。
它們不會因為恐懼而退縮,一旦盯上了獵物,就隻有狩獵成功或者被獵物殺死這兩種選項,這讓它們成為了更優秀的戰爭兵器,他絲毫不懷疑自己一旦撤銷了跳交際舞的命令,兩人會再一次撲向他。
緊皺眉頭的葉蓮娜聽見了房間裡的響動,憔悴地睜開了雙眼。
當她看見段明淵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惶恐。
但她卻並沒有像其他被寄生者感染的宿主一樣撲上來,段明淵覺得這很可能是因為這隻寄生者昨晚進食過度。
一次性吸食76人的能量,無異於暴飲暴食。
而在食欲得到了滿足後,宿主的意識便會恢複正常。
當然,她的理智是短暫的。
暗夜魔女調整了這一批寄生者的饑餓度,讓它們不一會就會陷入渴求能量的饑餓狀態。
“你是段明淵。”
雖然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麵,但葉蓮娜卻一眼就認出了浸禮提到的藍星朋友。
她還說段明淵是一位優秀的醫生,或許能治療她的疾病。
然而她最終沒能撐到浸禮回來,在管家進門時,那難以抑製的饑餓感剝奪了她最後的理智,她記得自己撲向了管家,咬開對方的脖子。
“他們……沒事吧?”
葉蓮娜虛弱地問道。
“沒事,被你襲擊的管家也已經恢複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