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客棧內。
司空隱負手立於窗前詢問身後的赫連。
“阿煦是否已經偷偷到了月瑤國了?”
赫連拱手應道“稟王爺,小王爺兩日前,就已潛入月瑤國的都城了。”
司空隱輕歎,眸中閃過一抹無奈“阿煦這孩子,還是這般執拗,越是不告訴他實情,他越要查個究竟。”
赫連不解,疑問道“莫非小王爺此去月瑤國,是去查巫族一事嗎?”
司空隱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意味深長地笑道“他既然那麼想知道巫族與蘇家之間的恩怨,本王便成全他,讓他去查個明白。”
他話音剛落,一名黑衣女護衛進來稟報。
“王爺,斬淵堂那叛徒已被我們的人成功救下,現已遣送回京都,還請王爺示下,如何處置他。”
司空隱不假思索地下令道“將此人交給二皇子處理,其餘之事,暫時不要插手。”
女護衛抱拳,領命而去。
隨後,司空隱轉過身來,目光冷厲地盯著赫連警告道。
“你可知,阿煦是本王精心調教出來的凶殘無比的狼。本王怎可讓他淪為溫順的羔羊。若你們再縱容他胡來,後果,你可曾想過?”
他麵色平靜,語氣中卻透著瘮人的怒意和殺氣,令赫連頓感毛骨悚然。
赫連心頭一凜,立刻跪地表忠心“卑職謹遵王爺教誨,必將誓死效忠王爺,定不辜負王爺厚望。”
司空隱淡漠道“接下來的事,你不用參與了,下去吧。”
赫連如釋重負,應聲告退,心中暗自慶幸躲過一劫。
翌日清晨,夭夭掩護寧子青從後門悄然溜出侯府,駕著馬車直奔蘇府而去。
而蘇衍七今日也起了個大早,因蘇氏旁支的一遠房親戚攜女來京都,借宿在府中,近日卻頻頻糾纏於他,欲將愛女許他為妾,令他不勝其煩。
蘇衍七更完衣,打算趁早出門,好躲避親戚的糾纏。
卻不料,他剛踏出房門,石叔匆匆來報,言那親戚已在前廳等候,誓要蘇衍七今日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
蘇衍七頭疼不已,思慮過後,還是決定去當麵跟親戚說清楚這件事。
出了搓鶴齋,嫣姒稟告蘇衍七“主上,左使又翻牆進來了。”
蘇衍七眉頭微擰,失笑道“隨她去吧,彆讓她找到我私藏的佳釀就行了。”
嫣姒憋笑,點頭應下,領著清虛和羌擇暗中留意夭夭的動向去了。
蘇衍七則帶著石叔趕往前廳,途經鬆茗苑時,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圍牆邊那棵榆樹,赫然發現一抹身影正身處在那高處的樹乾上。
蘇衍七頓住腳步,定睛一看,竟然是寧子青,他心頭一緊,立馬衝了過去。
寧子青此時正坐在一根瓶口大小的樹枝上,悠然地晃動雙腿,等待夭夭回來接她。
初冬的晨光穿過稀疏的葉縫灑在她緋色的衣裙上,金光點點,襯得她容顏麵若桃色,清麗脫俗,如那畫中仙子般迷人。
蘇衍七走到棗樹下,抬頭凝望她,不禁被她這嬌麗的模樣所動容。
他眸中泛起一絲漣漪,柔聲喚道“青青,快下來,上邊危險!”
寧子青猛然間聽到蘇衍七的聲音,尷尬得不知所措“七……郎君,真是好巧,你怎麼在這裡?”
她被抓了個現行,心虛地撓著後腦勺,垂眸訕笑。
“你先下來,踩著你旁邊的粗枝往下跳,我會接住你的。”
蘇衍七張開雙臂提醒她。
寧子青遲疑了下,見夭夭遲遲未回來,隻好硬著頭皮先下樹。
她緩緩站起身,一隻手抓住身側的樹枝,另一隻手提起裙角。小心翼翼地移動腳步,踩著一根細枝準備踏到那根粗壯的樹枝上去。
結果那根細枝承受不住她的身體,猝然斷裂。
寧子青本能地發出一聲驚叫,身體失控往下墜。
蘇衍七麵色一驚,瞬間騰空而起,在半空中穩穩接住寧子青,將她緊緊攬入懷中,落地後旋轉了半圈才站穩腳跟。
寧子青驚魂未定地摟住他的脖子,還沒緩過神來,便聽到蘇衍七略帶責備的聲音嗬斥她。
“胡鬨!”
寧子青自知理虧,低下頭縮在他懷裡不敢吱聲。
不遠處的石叔見狀,沒有過來打擾兩人,而是樂嗬嗬地躲遠了。
半晌後,寧子青掙紮著要下來,蘇衍七卻抱得更緊了。
“我知道錯了,七郎君,你先放我下來吧。”
寧子青掙脫不開,自覺認錯。
蘇衍七板著臉,無動於衷,抱起她徑直往搓鶴齋走。
寧子青焦急叫道“七郎君,你要帶我去哪裡?”
蘇衍七邊走邊解釋。
“你剛剛掉下來,裙子被樹枝劃破了,我帶你去更衣。”
寧子青聞言,這才細看起自己的衣裙,果然發現裙擺處被勾破了好幾道口子。
她揪住裙角,懊悔不已,埋怨夭夭內急去了那麼久,撇下她在樹上不管,這才讓蘇衍七撞了個正著,落得如此狼狽。
以至於,她現在連開口提及要退婚書,都覺得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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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衍七敏銳地捕捉到了她微妙的神情變化,加之先前婉妃宮中傳來的消息,曜帝對二人婚事的催促。
他大概猜到了寧子青今日來蘇府的真正意圖。
但他並未急於點破,隻是靜靜地抱著寧子青,緩緩前行。
途中,碰到不少下人,他們看到蘇衍七抱著個姑娘,無不感到驚訝。
寧子青生怕自己的窘態被更多人看見,索性將臉埋進了蘇衍七的胸膛,以此遮掩。
蘇衍七瞧見她羞怯的模樣,忍俊不禁,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不時低頭看向懷中的寧子青,雙手環抱著她柔軟的身軀,心底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