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軍衝到城牆之下準備將長梯掛在城牆之上,然後就扒著長梯準備爬城了。這次吳玠並沒有想上一次那樣讓金兵順利的將長梯掛在城牆上,相反則是一道命令讓將士開始放滾木,隨著吳玠令下城頭之上數十條滾木就放了下來。
滾木是守城的大殺器,丈許長短的原木上插滿狼牙釘,從城牆上砸下來之後,向城牆腳下向金軍滾了過去,金軍碰著滾木就死,擦著就傷。金軍軍隊伍被這幾十條滾木衝擊的七零八落,混亂不堪。
術烈速經常監督解珍攻城,他知道這時候最好是用弓箭壓製城頭的守軍,然後將牽著滾木的鐵鏈斬斷,以免守軍將滾木拉倒城頭之上重複使用。
雪裡華西等金軍女真士兵很多也經曆過太原、潞州等地的攻守,他們不但見識過滾木的厲害,而且在潞州還見識過鐵滑車。他們知道滾木這種重型守城利器威力巨大,絕不能宋軍將這些滾木再次拉倒城牆之上,重複使用。
但是雪裡華西攻城之時也是有意無意的驅動漢軍衝鋒攻城,自己帶著幾十個女真將士在大隊之後督戰。衝殺在前麵的金兵多數都是最近幾年強行征召入伍的士兵,他們隻是受到猛安謀克的製度的約束,在戰場上不得不拚命上前。
這些士兵麵對從天而降的滾木被砸的暈頭轉向,不知所措。他們想轉身逃走,可是又怕身後督戰的女真兵,那些凶神惡煞搬的女真兵,對於沒有命令就撤退的士兵,會毫不猶豫的砍掉他們的腦袋。於是這些金軍在戰場上東躲西藏、上躥下跳,亂作一團。
城牆之上的吳玠見金軍根本不懂攻城之法,心中略有遺憾。吳玠暗道如果這裡有一支幾百人的精銳騎兵,此刻殺出城去,就能將這幾千敵軍斬殺在當場。
遺憾雖然遺憾,但是吳玠麵對混亂的敵軍,沒有絲毫猶豫,命令士卒趕快回收滾木,準備進行第二次攻擊。
雪裡華西見到城頭宋軍已經開始回收滾木,他見狀大吃一驚,爆喝道“跟我衝!”說罷,他揮動一對短棒狼牙棒,帶著幾十個女真士卒就加入了戰場。
雪裡華西竄到一個正在回收的滾木之前,狼牙棒對著綁在滾木用於回收的鐵鏈子就砸了下去。隻聽“當啷”一聲,一條鐵鏈就被砸斷了。
其餘的女真將士也開始對著滾木的鐵鏈一陣亂打亂砸,阻止華夏軍回收滾木。這時亂作一團的金兵也明白了,他們抄起刀槍,對著滾木就開始亂砍起來。
不過此時金軍完全忘了城頭之上還有數千虎視眈眈華夏軍。吳玠看著幾千金軍對著幾十跟滾木刀砍斧剁,也被驚的目瞪口呆。
此刻站在吳玠身邊的,原來襄州的兵馬都監李衝也看出機會來了,他對吳玠道“大人,這金軍瘋了不成,對著這些滾木起勁。咱們隻要一波亂箭,就能大量射殺這些金虜。”
李衝本來是膽小無能之輩,本想棄城而逃,卻被錦衣衛攔了下來。華夏軍入城之後,就讓他統帥本地廂軍幫助守城。開始李衝也是不願意跟金兵作戰,但是和金兵對陣幾日後,他也覺得金軍沒有想象的厲害,於是又動了心思。
李衝覺得與其棄城逃走,不如跟著華夏軍來混個前程。他本想討好吳麟,可是當他發現北軍指揮使、太原守將王稟在吳麟麵前也就是做了個旗牌官,自己吳麟麾下也不見得比王稟混的好。(王稟當旗牌官,見“張俊受封十夫長宗弼調兵戰強敵”)
於是李衝整體就在吳玠麵前晃悠,想讓吳玠能在華夏軍中給他謀劃一個前程。吳玠要守城本來就需要調動襄州武庫的各種守城器械,這正好需要李衝的幫忙。於是他就將李衝待在身邊,與金軍作戰。
吳玠聽了李衝的話,道“這幾日你倒是長了不少見識,不過此時用不到弓箭,用這個更好。”說罷,就拿起來一個“灰瓶”。
灰瓶也是一種守城的武器,就是將石灰封在瓦罐之內,守城之時投到敵軍聚集的地方,可以殺傷敵人的雙目和皮膚。這種武器在平時用處不多,但是此時金軍“聚精會神”的擁簇在幾十根滾木身邊,此時灰瓶正好發揮作用。
吳玠抓起一個灰瓶就向金軍投了過去,金軍隊伍中立刻冒氣一陣白煙,幾個被金兵被石灰傷了眼睛當即慘叫,就地翻滾起來。
城頭上的華夏軍見狀紛紛將城頭上的灰瓶投了出去,一時間城頭之上的數千灰瓶從城頭上如同雨點般砸向了金軍。金軍陣營中立刻掀起陣陣白煙,金軍的陣中慘叫之聲連綿不絕的傳了出來。
城頭之上的灰瓶很快就被全都扔到城下了,吳玠見城下哀嚎一片的金軍,吩咐道“放箭!投槍!”
吳玠的命令一下,城頭之上亂箭齊發、標槍亂投,紛紛向城下的金軍投射過去。金軍正被灰瓶弄得痛苦不堪的時候,有遭到了城頭華夏軍的弓箭、標槍的攻擊,這次金軍幾乎沒法作出任何防禦,隻能任由華夏軍收割性命。
術烈速急忙催馬來到宗弼麵前,道“王爺,快鳴金吧。再打下去恐怕就全軍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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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弼一看自己準備好幾日,填護城河、打造攻城器械,結果一戰之下竟然沒有辦法靠近城牆。費勁心力打造的兩架雲梯更是連加入戰場的機會都沒有獲得,金軍就迅速的敗了。
宗弼心中惱怒不已,也隻好道“鳴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