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一界之中,前所未有的高烈度的鬥法在連續不斷的持續著。
隻是任誰看去時,那原地裡都隻剩了一道銀灰色的靈光兜轉,自始至終,未曾有雷霆顯照,更不曾見楚維陽與那試煉的其人之身形顯照。
但他們並非是不存在的。
隻是當楚維陽從原本的符籙篆紋的底蘊之中更進一步不斷的抵至真形圖錄這一領域的絕巔時,當楚維陽再更進一步的出手時,他們相互間纏鬥的那高烈度的戰場,便已經不再局限於現世之中。
楚維陽所掌握的那種身融雷炁之中的玄虛且形而上的妙法,伴隨著此刻近乎單方麵橫壓而去的追殺似的,連綿如同雷霆雨瀑的攻伐,磅礴的雷炁伴隨著刀光的顯照渾如一張太陰雷霆兜網。
但是當這張太陰雷霆兜網將那其人的身形纏繞包裹在其中的時候。
一切真正的返本歸元。
其人的身形也被楚維陽“拖拽”進了那一方並非切實存在的玄虛且形而上的領域之中。
於是,一切的身形外象儘皆不存,在那形而上的領域之中,是繁浩雷炁的相互糾纏,是一道又一道靈光的彼此兜轉,是靈光裡兩種截然不同的符籙篆紋化作的洪流之間的相互攻伐!
沒有討巧的那一瞬斬擊。
楚維陽已沒有必要那樣去做,沒來由的心念與氣勁的勃發,教楚維陽更渴望著堂堂正正的定勝這最後的幾道試煉的身形!
獲取先賢饋贈的方式大可以變通而不會動搖楚維陽的心緒分毫。
但是此刻,楚維陽一定要用無可辯駁的方式,勝過與古聖宗天驕妖孽們的爭鋒!
這是純粹道與法層麵的攻伐!
每一次那些符籙篆紋之間的相互攻伐都意味著真正的凶險與生死一線,但是楚維陽感覺不到生與死的威脅,更相反,當道與法的累積渾厚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哪怕還未曾徹底的抵至絕巔,但楚維陽已經在享受著道法符籙篆紋的洪流碾壓而去的快意!
於是,當下一瞬間,這兩道符籙篆紋的洪流相互之間交錯的閃瞬,楚維陽能夠明晰的看到,那組成了其人身形的真形圖錄之上,原本兜轉著的圓融明光已經黯淡了下去。
而伴隨著明光的變化,楚維陽便如同洞見早先時允函身上真心圖錄的不諧那般,輕而易舉的洞見了這真正高絕層階的那幾道靈光之一的真形圖錄上顯照出的不諧。
冥冥之中幾如開悟般的進益在楚維陽的心神之中流淌。
前所未有的通泰教楚維陽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通身的符籙篆紋交織與共鳴於一刹之間。
下一瞬,饒是在極儘於玄虛且形而上的幻夢領域之中,顯照著楚維陽“神形”的符籙篆紋竟也在靈光大盛之間消融了去。
一切的道與法,一切的氣勁,一切的玄虛本身,儘皆在這一刹那熔煉成了一道如同刀芒鋒利的刃芒。
真形之道的至高義理在這一領域之中演化與顯照!
下一刹,刃芒破空而去,使那黯淡卻仍舊繁浩的符籙篆紋洪流本身被直直從中斬擊與割裂開來。
隻一擊,原地裡再看去時,幽暗寂無的試煉的現世一界之中,那一道銀灰色的靈光本身都似是被刃芒本身所割裂破碎開來。
緊接著,伴隨著楚維陽手持環首寶刀的身形顯照,遠遠地看去時,在楚維陽的身前,那被道人以渾身氣勁熔煉唯一的至上雷霆一刀所斬擊開來的符籙篆紋的洪流在這一刻朝著懸空倒卷而去。
渾似是甚麼妖物被楚維陽以這樣的一擊給打出了原形一樣。
自始至終,那被割裂開來的符籙篆紋都未曾再重新交織與共鳴著,重新顯照出其人的身形來。
仿佛勝負早在楚維陽將之拖拽入那一方形而上的玄虛領域之中的時候便早已經注定。
於是,在持刀淩空而立的楚維陽的注視之下,那漫天朝著懸空處倒卷的符籙篆紋的洪流就這樣徑直潰滅了開來,靈光塵埃的翻卷之中,斑斕星河再度顯照在了楚維陽的視野之中。
而當楚維陽將袖袍之中的玄真寶鑒穩穩地叩住之後,這才稍稍挪動了視線偏頭看去。
在楚維陽的身形與那繁浩斑斕的浩大星河之間,是原本應該泛著雷霆的靈光所顯照的貫穿始終的“溪流”。
但是在這一刻,當楚維陽一路連續不斷的橫推而至於此刻的時候,再看去時,那雷霆的溪流已經不複存在。
原地裡,隻剩了幾道靈光兜轉。
便渾似是楚維陽如今的真心圖錄的符籙篆紋底蘊一樣,隻差了最後一兩步路,便是真正的絕巔了。
反而也正是抵至此刻的緣故,楚維陽不再焦急,不再迫切的希冀著要如何接連的定鼎勝局。
更相反,楚維陽的動作變得遲緩而悠然下來。
他沒有著急去祭起身側的五蘊天羅法傘,更相反,楚維陽第一步所做的,反而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眸,一點點的體悟著剛剛自己所洞見的,那本是承載了高絕義理的符籙篆紋所凝聚成的真形圖錄。
與此同時,幽光大盛的玄真寶鑒之中,有一道幾乎要凝聚成真身的神形,承載著這一路走來幾乎無法估量的雷霆道法的底蘊,再一度與楚維陽以真靈交感。
頃刻間,太陰雷霆之道的道法義理在楚維陽的心神之中流淌,伴隨著體悟與收獲,幾乎微不可查的,那組成著楚維陽太陰雷法修持之路的真形圖,部分的符籙篆紋開始有著細微的調整與更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