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昏黃顏色,相繼在楚維陽的眼前,楚維陽的側旁處,還有楚維陽的心神記憶之中湧現出來。
截然不同的道與法的施展方式,可是最後好似是呈現出了同樣的氣韻。
這是某種殊途同歸麼?
還是複數量級的道法相互融合的過程裡麵,自然而然的依照著某種次序,便會顯照出諸氣交織而成天外混朦顏色?
冥冥之中,僅隻是楚維陽這頃刻間所洞見的顏色,便教道人有著極為深遠的猜度,可是當楚維陽的思緒再往更深遠處綿延而去的時候,便一切儘都是朦朧模糊的霧靄。
猜度也僅隻是猜度而已。
呈現在楚維陽麵前的,終歸僅隻是這昏黃色的洪流而已。
很快,楚維陽便將關乎於這些昏黃顏色本身的猜度拋在腦後。
楚維陽開始將注意力關注在這洪流本身諸煞氣的渾濁之中,以及那種與《天人五衰》的強烈交織與共鳴的氣韻和神韻的牽係上麵。
道人不知道,是不是這三元極真界的門扉洞開的方向和角度有甚麼樣的問題,倘若這昏黃色的濁流本身,便是這道大界門扉之外的全部元氣的模樣的話,那麼三元極真界所處的環境,未免也太過於惡劣了一些。
入目所見,儘皆隻有全然渾濁的煞氣,各種楚維陽說得上來說不上來,天地間有或者天地間未曾洞見的煞氣。
那煞氣也僅隻是有著濃烈與更為濃烈的分彆,甚至楚維陽從中感觸到了很多血跡與獻祭之後,以複數量級注定磅礴的性命為根源,複又在歲月光陰的洗煉之中凝聚成的某種奇詭的陰煞與死煞之氣。
事實上,僅隻是這些渾濁的煞氣洪流能夠與楚維陽自身的《天人五衰》之術建立起交織與共鳴的牽係,便已經證明了這些元氣洪流的“窮凶極惡”。
畢竟,《天人五衰》神通修法本身是何等凶戾的毒煞殺伐之術,那是曾經教楚維陽隔著一個大境界還多的修為差距,都教老螺聖中招的狠辣毒煞之氣。
《天人五衰》之術愈是於此道過分的精妙,便愈是證明著,這陡然間灌湧而至的渾濁洪流的本質與特性。
進而,楚維陽的思緒也隨之而蔓延到了天外。
是從古至今這天外的世界便這樣的凶險麼?界關的鼎立,那疑似在古時便存在的外海戰場,便是在防備著這等窮凶極惡的天外所誕生的敵人麼?
是不是古時的《天人五衰》之神通的創立,也曾經受到過這樣的氣韻之影響?
這其中甚至連一點兒的輕靈之氣都不存在!
楚維陽凝視著這些沛然的昏黃顏色濁流,旋即思緒再度不受控製的朝著天外之處蔓延而去。
而也正在楚維陽這樣散漫的思量與猜度著的過程之中,那不斷透過裂縫朝著大淵深處灌湧而至的元氣濁流,也儘都被楚維陽所垂落的風水堪輿符陣儘數“鎮壓”與“封禁”。
但也偏生正是因為楚維陽這樣的舉動,那昏黃色的元氣濁流,其本身的氣韻,與楚維陽道法神韻之間的牽係愈發強烈與緊實。
這種道與法層麵的牽係,幾乎使得楚維陽要下意識的運轉開來《天人五衰》之術。
並且伴隨著這種道與法層麵難以叫人遏製的衝動,連帶著,楚維陽那修為進境的某種亟待躍升的衝動,好似是要將楚維陽的修為氣機在下一閃瞬間朝著更高卓處噴薄!
而也正此時,終於,楚維陽一甩袖袍。
五蘊天羅法傘懸照在了道人腦後的鏡輪之中,進而,伴隨著一縷微茫的五蘊毒煞之氣的垂落。
同樣的昏黃顏色在這一刻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相互交融成一體。
但也就在那一縷五蘊毒煞之氣要徹底融為這元氣濁流的一部分的頃刻間,霎時間,那昏黃顏色兜轉,在頃刻間,便化成了純粹的質樸與古拙的五色靈光!
蓋因為楚維陽習慣了五行輪轉之道,這才是道人習慣顯照出的五蘊毒煞之氣的模樣。
一縷微茫的五色靈光在顯照的頃刻間便開始了五行毒煞之道的生息運轉。
霎時間,渾似是烈火之中點進了一滴油脂。
伴隨著這一縷五蘊毒煞之氣從昏黃色再到五色的變化,好似是在這一刻,那元氣濁流裡麵一切殘存的靈韻被儘數的煥發出來,緊接著,那元氣濁流本身,瘋狂的朝著那一縷微茫的五色靈光顯照之處灌湧而去。
好似是……好似是某種道與法自然而然演變的本能,像是混朦之氣自然而然的在趨近於不斷變換演繹的道與法,趨近於開天辟地,割裂陰陽,演化五行八卦。
這是無序在向著有序的演變。
而也正是這樣的“烈火烹油”的過程之中,幾乎不需要楚維陽再有甚麼樣的道法牽引,隻是那一輪五色靈光懸照在那裡,不斷地在楚維陽的掌控之中,進行著五蘊毒煞之氣的輪轉,便有著源源不斷的元氣濁流灌湧而至,進而衝出這輪轉的回環,化作一道五蘊毒煞之氣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