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鼓」
聞香軒掌櫃因違懿旨被押入宮的消息不脛而走,蘇可久聽到後立刻奔出翰林院,騎馬去了蕭府。
蕭葉山上朝未歸,他焦躁地在書房外等。
蕭夫人恰巧路過,連忙叫他去屋內坐下,又囑侍女奉茶。
蘇可久收斂好情緒,求她“師娘,能允我見見寂桐姑娘說幾句話嗎?”
蕭夫人笑了,到底是小兒女,打趣道“不過半月就成婚,這幾天都等不到了?”
“確實有些事情。”蘇可久沒心思害臊,突然要下跪,“師娘,求您了!”
“這是乾嘛?你想她也是自然,她也天天在等你。”
蕭夫人扶起他“師娘可不像你老師一般古板,趁著他沒回來,可以叫她見見你。”
蘇可久便等在花園的涼亭,不一會兒,寂桐被侍女帶了過來,卻舉著一把團扇遮麵。
團扇上繡著碧綠荷葉和粉色並蒂蓮花。
“蘇……毓,你找我?”
她已經不叫哥哥了。
“寂桐,能托你求求老師,去救救楊煙麼?”蘇可久直接開了口,心內焦慮再也藏不住。
“她怎麼了?”寂桐將團扇放了下來,小嘴已經撅起來,“你是為她來找的我?”
“是,是為她。”蘇可久點頭,“婚嫁前本不能見麵——”
“她怎麼了到底?”寂桐手裡把玩著扇子,問。
“她製的香被人弄壞了,交不了皇後娘娘的差,皇後要賜死……”他說不下去了。
什麼東西堵在喉嚨口,他徒勞地張著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可為之死,而不可為之生”,是曾經說的話。
但這是在她好好活著的前提下。
若她死了,他必然活不了。
寂桐似也從他臉上看明白了些什麼。
這個書生一向心思沉穩縝密,極少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恐懼。
他真的慌了,腦子也不轉了,巨大的恐懼扼住了他的心,仿佛回到了母親去世的時刻。
寂桐還是走到他身邊來,抬手抱住了他。
蘇可久將頭埋進她的頸窩,他在發抖。
旁側侍女連忙麵紅耳赤地背過身去。
寂桐撫了撫他的後背,安慰他“沒事的,阿嫣妹妹吉人自有天相,我這就去求爹爹,你彆害怕。”
蘇可久扣緊了她的身體。
蕭葉山回來後,寂桐便進了他的書房,等她出來時,蕭葉山便又出門,準備乘馬車入宮。
“老師,您帶上我吧!”蘇可久慌慌跟了上去。
蕭葉山回頭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也好。”
——
“你還有何冤要訴?”昭安帝問楊煙。
皇後又從冰中剝出粒晶瑩剔透的葡萄,送進他口中。
“民女的地窖被武功極高強的數名歹人毀了,民女也遭刺殺死裡逃生,請求聖上捉拿歹人!”楊煙撐著身子磕了個頭。
她實在、實在太累了,頭磕到地上,幾乎抬不起來。
皇後剝葡萄的手一抖,轉瞬恢複如常。
昭安帝嘴裡咕噥咕噥著,終於吐出一粒葡萄籽。
宮女伸手接了過來。
“阿媛對此事可有耳聞?”昭安帝若無其事地問,又從皇後手中接了粒葡萄。
“臣妾,不知。定是她得罪了哪些土匪。”皇後道。
昭安帝沒說話,回過頭來“這案不歸朕管,你既是京城百姓,遭了搶劫當去虞都府報官。”
他不耐煩了,起身便走。
但“咚咚咚”的鼓點聲已刺破空氣,由鼓院傳到了前廷。
“有人敲登聞鼓!”馬撫青一驚。
——
“懷遠,老師問你些話,你當如實回答。”馬車上,蕭葉山問蘇可久。
蘇可久放下了掀車簾的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