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回到院子的時候,吳娘正喜氣洋洋的在給街坊鄰居派發著紅色的綢子。
要說長安現在最開心的人是誰。
就莫過於吳娘了。
今日陛下率領滿朝文武前往神仙岔,親自觀看了傳說中的筒車,並且還大大讚歎了筒車的作用。
當然,這對於吳娘而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秦川腳下的那些土地,成為了肥沃的水田!!!
這件事整個長安都傳遍了。
每一個百姓都知道了。
所有人這一刻對於之前那些所謂的秦川縣子說法,所謂的秦川縣子蠢笨求的不毛之地等等這些再沒有任何的談論。
他們隻有驚歎,他們隻有羨慕,他們隻有震撼。
堪比上林苑大小的土地加上將近兩千頃土地,如此之大的規模,足已傲視整個長安城。
誰能比?
誰都比不了!
“哎呀呀,我就知道俺家公子心有乾坤,早就有對策,你看我,從來沒急過。”
“當時,我家公子購買了那麼多秦川地,妾身的哭聲可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喜極而泣。”
“那是,我家公子就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我早就知道這一點。”
“·······”
吳娘逢人就是這麼說,完全沒有了之前因為張楚購買土地時而嚎啕大哭,而悲傷時的情形了。
這些天,她經常外出采購,尋找做工的人,和周圍的鄰居已頗為熟悉。
自然,家裡有了這天大的好事,就算是一向摳搜的吳娘也忍不住和周圍鄰居一起慶祝。
後院。
張楚舒服的躺在水桶中。
白霧繚繞。
吳娘手裡抓著一把牡丹花瓣,雖說現在牡丹花早就已經敗了,但有很多胭脂鋪子會趁著盛開的時候采摘大量的牡丹花,並且曬乾,炒製,做法和茶葉一樣,洗澡的時候放在木桶之中,會散發出幽香。
這幾乎都已經成為了長安勳貴洗澡時必備的東西。
八花和九花則是輕輕按著張楚的胳膊。
從剛開始的不適應,張楚現在已經徹底的沉淪了。
不得不說,地主階級真的是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張楚適應的很快。
由儉入奢,算不得上什麼難事。
“公子啊,你沒來的時候,朝廷的旨意已經到了,正式冊封公子您為秦川縣子,並且提官為國子監祭酒。”
“公子果然是大貴之相,奴婢為之前的目光短淺,向公子道一聲歉。”
“嘻嘻嘻······”
“這麼多土地啊,咱們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公子,你現在已經是最為尊貴的縣子了。”
“奴婢也是讀過幾年書的,自秦漢以來,咱們關中建立了那麼多朝廷,其中的稱號最尊貴的也就那麼幾個,現在,‘秦’已為最,因為咱們陛下之前就是秦王。”
“秦川縣子,雖說帶著一個‘川’字,可公子終究不是皇室之人,不能享受‘秦’一字榮耀,秦川二字,已是異姓爵最尊貴之名。”
“嘿嘿嘿,就連盧國公,翼國公這些名字,奴婢覺得都沒秦川縣子好聽,等到公子封公爵的時候,秦川公這個名字,也是大大的好聽呐。”
吳娘都已經開始憧憬起來張楚封為國公的時候了。
她附身,雙手輕輕揉搓清潔著自家公子的皮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仔細,更鄭重。
“是啊公子,奴婢聽說,八百裡秦川乃是這片大地上的龍脈之一呐,咱們大唐更是背靠秦川,公子的封號,貴不可言。”八花望著自己公子,目光中全都是崇敬和一絲絲情欲。
張楚閉著的眼睛輕輕睜開,吐了口氣。
“這話,你們還是少說。”
“咱終究不姓李,這一次又搞出來那麼大的動靜,全長安的目光現在都盯著咱們呐。”
“不想重新回掖庭宮,就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龍脈這樣的傳聞,豈是隨便能說的?小心被禦史聽到了,少不了麻煩。”
張楚輕聲道。
她們三個人的身子都是一震。
吳娘瞬間驚醒了過來,曾經的家中變故再次浮現於腦海之中。
“對!”
她的手猛地一攥,看向了八花九花,沉聲道“這樣的話,絕對不能再說,不然被那些人聽到了,咱家可就麻煩了。”
“還有,讓大花她們不要再發綢子了,回來,把家裡的門全都給關上,這幾日,誰都不許出去。”
“公子說得對,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咱們呐,但凡有一點不對,這些尊崇一句話就能被收回。”
“這個風頭浪尖的時候,咱們更要低調。”
“萬萬不能招人記恨!”
吳娘吩咐。
八花和九花連忙點頭,特彆是八花,臉色都有些蒼白,她在宮中多年,何嘗不知道但凡這方麵引起了猜疑,將會有什麼下場。
她立馬遵循吳娘的話,衝出去告訴全府上下。
張楚眉頭輕蹙。
“先鬆開手。”
吳娘呆呆的低了下頭,下一息,眼角一顫,急忙把手抽了出來,不動聲色的又增添了些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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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花瓣遮住了視線。
張楚輕輕往前趴了過去,吳娘和九花一起按著張楚的後背。
“也不用那麼謹慎。”張楚再次閉上了眼睛“對了,是誰來的?”
“是左知事。”吳娘立馬回答“奴婢給了左知事一把金豆,其他隨從也有賞賜。”
張楚頷首。
房間中安靜下來。
好一陣子,張楚從水桶中出來,在吳娘和九花的俯視下換上了一身青衫。
“家裡還有多少錢?”張楚站在銅鏡前,伸開雙臂,吳娘輕輕整理著細節,想了下,說道“給鐵牛一千貫。”
吳娘的手指輕輕一抖。
“公子,家裡沒有多少了,一千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