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稍微冒出點頭來的任象中,又將頭縮了回去。
這人他是真的丟不起啊。
官善道這大聲的報他的名號,這跟當場調戲他又有什麼區彆?
他要不是怕官善道弄出什麼幺蛾子來,他就直接走了。
官善道此時就差沒有指著苗良甫的鼻子問他。
我這自掏腰包,為戶部增收,為工匠樹信心,這也算是公飽私囊嗎?
這尚書跟侍郎都搬出來了,除了苗良甫之外,公堂之上已經沒有人敢說其他的話了。
隻聽苗良甫仍舊抓住官善道最致命的一點說道。
“縱然是如此,在後來學徒坊的物件供不應求的時候,你儘可以將那些物件按價歸還戶部,讓戶部去賺這一筆收入,而不是將這筆不義之財收入囊中。”
官善道此時笑了,不是那種禮貌的笑或是帶有什麼其他意味的笑。
他隻是單純的覺得這話苗良甫說得十分愚蠢,十分可笑。
“那苗大人的意思是,讓已經入了賬,我通過正規途徑從店鋪裡買來的,已經屬於我的東西回到戶部,讓本就想要利民惠民的學徒坊去做那奇貨可居的買賣是嗎?”
“是要學徒坊將東西暢銷就提價漲價,那豈不是跟陛下與民同樂的聖意相違背,您是這個意思嗎?”
“縱使要這麼做,我將學徒坊的物件按原價退回去,然後由學徒坊做這賺錢的買賣,學徒坊跟監造坊原本就是同源,若是為了這點小利影響了監造坊的買賣,這責任是不是您來擔呢?”
“若是有什麼有心之人,憑此時在暗地裡嚼陛下舌根,說戶部說陛下與民爭利,這是不是又是由您負責呢?”
這幾頂帽子不管適不適合,官善道隻管往苗良甫的頭上扣去,壓得苗良甫口中再也沒有了聲響。
官善道這話中句句不離戶部不離皇帝,這讓苗良甫一股悶氣擠壓在胸中,險些就要呼吸不過來了。
官善道見苗良甫不再出聲,此時公堂之上的氣氛也有些微妙,便開口打趣道。
“是我買的東西,苗大人您就不要惦記著了;我的東西,我用來做買賣也是適合的不是嗎?”
“我這之前也是花了很多很多的銀子來支援學徒坊的,隻是僥幸,這學徒坊有了起色,我也好借此緩和一下,免去了這些俗物匱乏之苦。”
“雖然我盈利了不少,但是我並沒有以此為榮,這金錢俗物實在是太俗,我也瞧不上。”
官善道望向苗良甫,手中更是托著那個百花蓋碗,像是在欣賞。
“我觀苗大人對此事尤為上心,想必是對這些工匠尤為重視,不愧是工部負責管理工匠的官吏,這也為我這個戶部管理學徒坊的新官做了一個很好的榜樣。”
“您管理工匠那些個條例我雖然沒有使用,但是苗大人這份心,我是要學習的。”
“這樣吧,由苗大人您作榜樣,您就將那兩件學徒坊的東西還回來,我雖然拿不出東西了,但是我那些銀錢就同您一起,都劃入戶部,我今日也隨您高尚一把怎麼樣?”
苗良甫此時真就氣得牙癢癢,他那兩件東西若是在的話,他肯定就拿出來了。
讓官善道白忙活一年,隻得個名聲,那是極好的。
可如今他必然是拿不出來啊。
那兩件東西前不久他才毀了個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