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帝近日悠然自得,京城朝堂經其雷霆手段後,一片肅穆,再無敢以迂腐之詞對其橫眉冷對者。
他不僅如願以償,將朝會時辰調整為“朝九晚五”,更在勤政之餘,收獲了後宮佳音——周皇後、袁、沈、方四妃接連有喜,引得朝臣如溫體仁、陳奇瑜等頻頻上疏,勸其珍惜龍體,以國為重。
崇禎深諳“身強則百事興”之理,遂於紫禁城中辟出一隅,匠心獨運,打造了一處皇家健身房,其內設施一應俱全,操場寬敞,健身器具琳琅滿目。
新任工部尚書畢懋康,堪稱巧手天工,崇禎所構想的啞鈴、杠鈴、乃至單雙杠等器械,皆能一一化為實物,滿足其鍛煉之需。
得益於朝製之變,崇禎得以有更多閒暇沉浸於健身之樂,時而更邀黃得功、周遇吉等驍勇將領為伴,切磋武藝,研習實戰拳腳。
此二人皆是從烽火連天的戰場中浴血奮戰而出,其武藝高強,曾令崇禎皇帝心生向往,而今並肩共練,更添幾分豪情壯誌。
他恍然大悟,中華武術之精髓非不存在,實乃其鋒芒已隱於無戰之世。
昔日黃得功一擊即潰敵兵,拳風呼嘯,周遇吉獨戰群雄,未嘗一敗,月餘之間,陪練士卒多致殘廢,儘顯武術實戰之殘酷。
奈何歲月流轉,通背、八極等拳術,皆源自古戰場之鐵血交鋒,軍中習藝,旨在殺敵,無絲毫浮華。
而今世態平和,誰又敢輕易再現那生死相搏之景?
至於煩憂之事,東林黨人之清剿愈演愈烈,江南士紳老巢,反抗之聲浪高迭起。
萬千儒生,長袍加身,步上街頭,更兼無知百姓,盲目跟從,遊行示威,蔚為壯觀。
此中百姓,或為謠言所惑,或為士紳家奴,錦衣衛竟成眾矢之的,士紳勢力錯綜複雜,江南一時烏煙瘴氣,亂象叢生,幾欲動蕩。
“陛下,錦衣衛密報已至,南京貪腐清查之總旗陳國泰不幸罹難,另有四緹騎遭群毆斃命,數十傷重,尤以蘇杭二府及無錫為甚,局勢堪憂。”
錦衣衛指揮使韓山河麵色凝重,語帶悲憤。
雖曰清腐之名,實則朝中皆知,落水案乃一箭雙雕之計,意在東林黨人儘數落網。
韓山河心知肚明,肩上重擔千鈞。
數月間,東林黨及其羽翼以筆墨為刃,口誅筆伐,致其聲名狼藉,罵名滔滔,佞臣、走狗、皇權鷹犬之辭,尚屬溫婉。
“古來變法圖強之路,無不荊棘滿布,血淚交織。
朕既授爾指揮使之職,便當明了此中艱險。”
崇禎帝語出淡然,卻藏鋒芒,令韓山河心頭一震,欲言又止。
“韓卿家,聞卿自掌錦衣以來,矢誌重振其昔日輝煌。
可知那輝煌之下,皆是何物鑄就?朕早頒旨,書生不得妄議國是,莫非錦衣詔獄竟成虛設?
若不足用,東廠鐵獄、刑部天牢,皆可任卿調用。
膽敢滋事者,嚴懲不貸,斬草除根,此理淺顯,何須朕贅言?”
崇禎帝言罷,微露慍色,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然陛下,滋事者多為東林書院學子,其後有張溥、張采二賢達,雖未入仕,卻能以複社、東林之名,一呼百應,士子歸心。
若處置失當,恐激起文人士大夫之憤,其勢如潮,後果不堪設想……”韓山河言辭懇切,道出了心中的憂慮。
"崇禎帝一語斷金,"東林書院,拆之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