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形成的陰影比夏日小了許多,遮不住屋裡透出的光線。
關月在屋裡逗貓玩,心思卻有些放空。
綿綿細雨聲中慢慢升起的腳步被她捕捉到,但一直守著院子的玄狐並沒有現身警示。
關月心中有了判斷。
她摸了摸小貓湊過來的頭,將它從膝頭抱下去,放回毯子上,這才起身往屋外去。
一道頎長的身影撐著傘,在細雨中緩步而來,衣襟隨風而動。
原本平靜的神色在看到踏出門檻的人時有了波動,眼底泛起笑意,驅散了周身的寒涼。
“是來迎我的嗎?”
關月站在廊下,遙遙地衝他展開了雙臂,不言不語,隻笑看著他。
陸淮舟加快了腳步,等進到屋簷,收了傘,懷中就已經滿了。
他回手摟住懷裡的人,“許久不見,想我嗎?”
“想。”
關月在他身上蹭了蹭,順便將方才從貓身上沾的鍋底灰抹在了他袖口。
陸淮舟挑眉,看穿而不戳穿,默許了她的動作。
“我也想。”
兩人一同挪步至屋內。
相依的身影隨著燭影微晃,無人打擾。
陸淮舟垂下眼皮,看她嘴唇不複往日的血色,輕聲問道,“這幾日不舒服?”
“嗯……一點點。”
先前身子骨差,每次來月事都跟去了半條命似的,如今身子好了,隻會有些許不舒服,除了麵色差點外,並不會擾亂日常節奏。
見身前的人還凝著她,關月說道,“不礙事,迎香在替我慢慢調理。”
陸淮舟察覺到外麵有風吹進來,轉身去將門關嚴實了。
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迎香半年前曾隱晦地同她提起過,自己這身子應該不易有孕。
當時她一門心思隻為尋找真相,並未當回事。
如今和陸淮舟在一處,難免會思慮起來。
不過也是淡淡的一層想法,不至於占據她太多的心思,因而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並未叫麵前的人察覺。
小火爐上煨著茶,關月倒了兩杯,隻做暖手用,見他回身,推給他一杯,“江南的事可都辦妥了?”
“算是吧,”陸淮舟落座,掀起蓋子撥了撥茶麵,“不會再牽扯進更多的人,府衙也很快會給出判詞。”
跟先前關月預想的相差無幾。
如同一顆石子被扔進湖麵,圈圈漣漪散去後,再度歸於平靜。
“也好,”關月說道,“若是做得再多,就顯得刻意了,反而起不到什麼好效果。”
隻要確保這顆石子扔進的是夏帝心裡,就夠了。
“不過右相知道了我,這幾次出門,都感覺暗中有人。”
陸淮舟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玄狐平日都跟著你,隻要不在偏僻之地,就算出現問題,我的人也趕得及。”
關月點頭,“我知道。”
她有功夫在身,倒不是很擔心這個。
她擔心的是曾裕林對關庭使絆子。
朝堂中事,她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不多。
一個女子,是沒辦法直接插手這些的,還是得想辦法聯絡上鎮國公府從前的舊部。
朝中僅阿堅一人,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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