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倏地睜開眼睛,幽青光芒影拓於那無暇麵容上,他拂袖一拍,塵土落葉蕩飛,卻見頭骨燈火絲毫未滅。
反倒是他自身驟然間如受衝擊,臉色白了白。
“嘉善大師!”池江東趕緊上前攙扶住他。
池江東行走江湖,倒也聽過不少軼聞傳奇。
他冷凝著臉,不確定質問道“九州內懂布奇術者,你莫不是……天師?”
吳大師卻笑得奸狠又不屑“你還聽過天師?”
“就憑你這些凡夫手段,也配破我的天燈?這天燈如今與你們的命脈相連,一損俱損,你若硬打破了它們,也便是間接要了你們自己的命。”
九州大陸,有奇術者,奇術者習以相師、天師、奇門八卦等本領,他們各自為派,隱秘少見,雖有不同尋常的本領,以往卻鮮少插手朝廷紛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景國大國師出事了,這些心術不正之人才蠢蠢欲動冒了頭。
吳大師沒回答這個問題,他道“也算是你們倒黴了,我本隻想對付徐山山一人,但偏偏你們自己要闖入陣中送死。”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徐山山,同時扯下了兜帽,一雙惡狠狠的眼睛充滿仇恨。
“可覺得我長得眼熟?徐山山,你與王城令一同害死了謝州牧,還有我的兄長七殺,今日必叫你償命!”
“山!”
毛毛眼見情勢不妙,打算硬闖出去,但卻被徐山山一把按回了懷中。
也算是誤打誤撞,若是彆的東西徐山山倒也無所謂,但偏偏吳大師選擇的是這耗命的陣法,她本來命數就五衰坎坷,如今在陣中被汲食,更是極速短命中。
“徐山山,你師父是神算子,你肯定也學過如何破奇門術吧!”
池江東隻懂舞刀弄劍,對於玄術、奇術這等大冷偏門完全不懂,一籌莫展。
然而徐山山卻未回答,從剛才開始她表現得就很不對勁,一直不吭聲。
池江東奇怪地回頭一看,霎時嚇了一跳“你、你怎麼了?”
之前不是還強大得在敵軍中來去自如的嗎?為何現在卻麵色難看得要死?
徐山山雖然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可她偏偏臉上沒有任何正常人該有的恐懼與慌亂。
她露出一抹蒼白卻又冷淡的笑道“死於我手上的人不計其數,若說償命,你這一輩子隻怕是等不到了。”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仿佛看穿了她強弩之末的樣子,吳大師雙臂一振,一股無形的黑氣便從雙袖內飛出纏向徐山山。
而嘉善見此,推開了池江東,擋在了徐山山的身前。
找死!
“多事的和尚!”
吳大師見他目光無垢清亮,卻是半分不為所動,隻堅定內心所想。
嘉善四肢被牢牢纏緊,同時一股陰寒之氣仿佛要穿透身體,他麵目薄薄結了一層冰霜,天燈的光線逐漸微弱,也意味著他撐不了多久了。
池江東眸中寒光一閃而逝,他拿刀朝黑色上狠一劈,但卻穿透而過,不傷分毫。
也是,物理攻擊怎麼能打斷施法呢?
他神態剛毅沉靜,既然如此,隻能殺了動手之人了。
他抬起頭,突然騰空飛渡,一劍蓄足了力量飛劍射出,那一股強勁的氣勁如旭日東升,十足爆發力,竟衝信心篤定的吳大師都下意識屏息,連連後退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