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曦有些汗顏。
她最怕同人客套,隻能硬著頭皮說了句“哪裡哪裡”,並報上名諱。
誰知那王行遠是個自來熟,隻當她是願意結交的,便徑直坐在她身側為她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上,敬了她一杯。
元曦隻輕酌了一小口便覺得有些發昏,向王行遠推托自己不勝酒力。
哪知王行遠不會看眼色,自顧自地說道“兄台武藝如此高強,何不報名參軍?”
元曦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連連擺手。
“我自小體弱,練武隻是為了強健身體,若是真上了戰場恐怕頭一個死的就是我。”
說罷,還故意咳嗽幾聲。
她才不想參什麼軍,她隻想找到爹娘和兄長。
雖說小時候她也曾立誌要上陣殺敵,但爹娘死後她便絕了那些家國情懷。
她故意麵露難色,王行遠卻還喋喋不休。
“但大丈夫若能為國捐軀,也不枉來這世間一遭。”
她不想捐軀,她想活著給爹娘報仇,便作羞愧狀說道“實不相瞞,小弟家中有老父已風燭殘年,下邊還有許多弟弟嗷嗷待哺,我若是參軍,恐他們在家無人料理,我實在放不下心。”
對不起了,師傅,你也算我半個爹,該幫我擋擋就擋擋。
“袁兄弟,原來你我皆是身不由己之人。你一身武藝卻隻能待在家裡,我一腔忠膽卻滿身枷鎖。大梁國少了你我,如同老鷹少了翅膀。來,喝一杯!”
說罷,他又舉起酒杯。
元曦“……”
你可真敢說啊。
“袁兄弟,不是我說你,你這小身板,是該好好鍛煉哈,否則真上了戰場,恐怕你連那南溟駙馬都打不過。”
元曦翻了個白眼。
你這枷鎖,該鎖的地方沒鎖吧,就你這口無遮攔,你叔父若是不搶著乾點得罪人的活,人都要被你得罪光了,哪還輪得到他啊?
卻又想從他口中多聽著關於西南戰事的事情,便問道“方才聽王兄弟說到西南戰事,可能與我再說詳細些嗎?”
王行遠眼前一亮“袁兄弟果然同我一樣,也有一腔熱血!”
“比不得王兄弟。”元曦抱拳。
你可快說吧。
“西南邊陲這幾年來頻發衝突,這本也無傷大雅,畢竟我大梁兵強馬壯,區區南溟不足掛齒,可你知道嗎……”王行遠故作神秘。
“聽說那些戰事是南溟駙馬挑起的,你說是不是狼子野心?我恨不得馬上上戰場將他一槍戳死!”
啊?當真如此,那大梁國確實是四麵楚歌,西邊的西陵,南邊的南溟,都想吃掉這隻巨鷹。
加上國庫空虛,說大梁內憂外患確實不為過。
一旁的白衫男子見他多話,起身過來扯了扯他的袖子“知偃兄,你喝多了,回家歇會兒吧。”
又向元曦致歉“袁兄弟請見諒,我這同窗喝醉酒便容易犯糊塗,今日之言請勿當真。”
元曦抬起頭,果然見王行遠滿臉通紅,似已熏醉。
白衫男子一臉抱歉地將他扯走,元曦自然不好拒絕。
虛虛實實,往後再探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