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可陽等人行至阜成門前。
遠遠地便看到阜成門外,有眾多兵士和大批身著官服的人,在向這邊翹首以盼。
開路錦衣衛回報,說是內閣諸位大學士、司禮監掌印太監及諸位朝廷大臣,在此等待陛下回城。
郭可陽騎馬行至近前,看到眾位大臣都板著個臉,神情嚴肅,便知道這群老先生沒有好話等著自己。
郭可陽下馬後笑著說道“嗬嗬,朕隻是到近郊轉了一圈。黃先生何必搞這麼大陣仗在此迎接啊!”
黃立極並未接皇帝的話,以黃立極為首的諸位大臣,及司禮監掌印高時明,向皇帝跪拜完起身。
黃立極才板著臉說道“陛下貿然出城,朝中大臣皆不知情,臣等憂心陛下安全。臣進諫,陛下此舉並不妥當,請陛下三思。”
果然,皇帝私自出城在文官們看來並不是穩重之舉。
“朕出城所行並不遠,隻是到西山轉了一圈。況且有三百錦衣衛扈從,又有盧象升、孫傳庭兩位兵部侍郎跟著,絕對是安全的。”
“諸位大臣心中所想朕都知道。無非一是擔心朕的安全,但那白龍魚服的道理朕自然是懂得,肯定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地;這二嘛,眾卿心中恐怕還擔心朕玩樂成性,既擾民又耽誤了政事。朕明告訴諸位,朕絕不是那荒唐貪玩之君,朕今天出城乃是為了募兵。”
“京中已有三大營,陛下何須再親自募兵。這些武事安排武將們去做即可,陛下千金之體不宜太過操勞。”左都禦史曹思誠勸諫道。
“京營多年未習戰陣,朕估計上了戰場也撐不到三鼓之後。至於皇帝習武事,大明的天下豈不是太祖、成祖靠馬上打下來的,難道都是撿來的?”和這群文臣沒說幾句郭可陽就煩了。
要是辯論,辯個三天三夜,這些人也不會累。而自己又是個厭惡空談喜歡實乾的人,最討厭的就是滔滔不絕、巧舌如簧。
但是郭可陽知道,文臣們最擅長的就是嘴上功夫,你越和他們辯論,這些家夥就會越順著杆子往上爬,沒完沒了。
當下便沉下臉道“朕心中自有分寸,不需眾卿教我做事,以後出城朕自會知會內閣。”說完便上馬馳入阜成門而去。
黃立極等朝臣望著皇帝離去的背影隻得歎氣。
司禮監掌印高時明自始至終都未說話。他本就不願意來,是被黃立極這個內閣首輔硬拖著,才硬著頭皮過來的。
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麵,他做為皇帝的奴婢要是也敢一起勸諫,那就是孤立皇帝,除非是活夠了。做為皇帝的家奴,隻要皇帝做的不是太過分,就要管好自己嘴,對於這一點高時明還是有覺悟的。
自己不是文臣,沒必要邀名買直,低調老實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尤其是侍奉這位皇爺時要特彆注意。不然你看那現任的東廠提督高起潛,被皇爺訓的像條狗一樣服帖。
高時明自萬曆十五年便入宮,也算是侍奉過四朝皇帝了,何曾見過這等懼怕皇帝入骨髓的東廠提督。
高時明走到黃立極身旁對眾大臣說道“陛下登基以來勤於政事,何曾享樂過一天?至今諸位娘娘還都住在信王府邸,未曾進宮。我勸諸位還是莫要小題大做了,陛下自有主見,做臣子的儘心輔佐即可。”說完便拱手而去。
郭可陽騎馬回到紫禁城西華門外,讓王承恩取出一萬餘畝田契交給孫傳庭。
“你明日去通州運河邊上,招募五百名纖夫。招收的條件就和今日一樣。另外朕讓王承恩從內帑再給你支取八千兩白銀,做為士兵的安家費和其他花費。”
“林正,你帶錦衣衛協助傳庭。朕給你們兩天時間,兩日後五百纖夫要在釣魚台軍營中集合。”
安排完後郭可陽便回宮去了。本打算親自去通州募兵的,但是有內侍稟報,說新任刑部尚書袁可立已經到京,想覲見皇帝。郭可陽隻得安排孫傳庭去做募兵之事。
再說這些事自己不可能都親力親為,盧象升、孫傳庭二人皆要獨當一麵。
至於這第一批一千名新兵,為何要分兩處招募,郭可陽是在早早的提防新軍中兵員來源過於單一。
這一千新兵是未來新軍的班底,未來新軍中的軍官肯定要有許多會從這一千人中選拔出來。兵員過於單一對於領導者並非好事,相互製衡是基本的管理藝術。
第一批兵沒有招募太多。因為現在也沒有訓練和管理骨乾,招的太多就會訓練管理不過來。也沒有招募農民,畢竟和散漫的農民相比,礦工和纖夫更具有組織性和紀律性,也更懂得相互配合,身體素質也強得多。
礦工和纖夫,是郭可陽能想到的,在這個時代最好的兵員了,戚繼光的戚家軍班底就是招募了大量礦工。
就在郭可陽回宮的時候,李家窯的窯頭李文彩竟然出現在了陽武侯薛濂府上。
原來這李文彩的祖上雖然在嘉靖年間便在西山開礦挖煤,且很快成為當地較大的礦主。但是李家數代無人科舉得中,雖然有錢但卻無權無勢,常被地方官欺壓,甚至連一些衙役每年下鄉征收田賦時都會趁機勒索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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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為了保護京城和皇陵的風水,是嚴禁在西山伐石采煤的。但是隨著京師周邊森林砍伐殆儘,京師百姓做飯取暖隻得選擇煤炭,市場需求使得這種禁令無法有效執行。
到明代中葉,北京西山私開煤窯現象已是蔚然成風。嘉靖年間,不得不放鬆限製,允許在西山采煤。於是勳臣、外戚等京城權貴看到其中財源,便也紛紛在西山投資開礦采煤。
一些無權無勢的私人礦主見此便動了歪心思,通過勳貴家管理煤窯的下人牽線,將自家的煤窯投獻到勳貴名下,每年向勳貴上繳一定比例的盈利做為敬獻。作為回報勳貴則對其家人及產業進行庇護。
李文彩祖上便是投獻給勳貴較早的。他家投獻給了陽武侯薛家。靠著陽武侯的權勢,打擊、欺壓、兼並其他沒有依靠的礦主,很快成為了大峪礦區最大的礦主。
萬曆三十一年,萬曆皇帝為了擴大稅源,派太監王朝負責向西山一帶煤窯征收礦稅。
為了多征稅討好皇帝,王朝不僅對普通民窯征稅,連勳貴名下的煤窯也沒放過,要求一並繳稅,並且動用軍力強行征繳。
在大明,勳貴藩王及士紳經商本就有免稅特權。這些人不繳稅習慣了,你一個太監現在竟敢向他們收稅,如何能忍,這下便捅了馬蜂窩。
數家勳貴暗中指使投獻自己的礦主,教唆礦工鬨事。礦主對礦工收入大肆克扣,又說都是太監王朝盤剝的結果,派人組織礦工及家屬,到京城皇宮門前喊冤叫苦。
明神宗命內閣大學士沈一貫前去處理,見“長安門外,滿路擁塞多人,皆黧麵短衣,不知其數,呼冤徹天,持揭叩地。”礦工們控訴王朝“拏人綁樹,石打箭射,淫奸婦女,席卷家資不忍聽聞。”
萬曆帝無奈隻得命王朝回宮,不再監管稅收,才化解了這次鬨事。
由此可見西山煤礦主們與京城勳貴的綁定之深,可以說每個較大的煤窯背後都有勳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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