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朝哪代,執傳國玉璽方為正統。
如今的百姓更是信奉天命神授,天子才是百姓們應該供奉尊崇的。
之前攝政王在江南一帶起事,打的是匡扶社稷,幼帝被佞臣挾持,清君側的名義反攻長安。
如今周晟顯回來,他比現在那個一歲多的孩子在百姓心中更有威懾力,自然也更名正言順。
且玉璽在他手中,不管是從哪方麵說,都是朝廷更為正統。
蕭妱韞心中知曉攝政王的能耐,這江山一半是當年高祖打下來的,另一半就是攝政王平定下來的。
假以時日,他定然能再破長安。
隻是如今狄人和黨項人入城,隻怕會增加許多的傷亡不說,將來攝政王登基之後,也會被後世史學家詬病得位不正,搶了侄子的江山。
蕭妱韞還在想著的時候,便聽著身邊有人喃喃低言道:
“這不是太後......陸修齊他以假亂真,勾結異族,顛覆社稷......”
蕭妱韞偏頭去看,隻見與她在一處跪在地上的,有一年輕男子,書生模樣。
蕭妱韞看他此時悲憤的神色,欲站起身來,她眼疾手快的摁住了他。
慷慨高義固然令群情激憤,隻是蕭妱韞信奉的是韜光養晦,不能枉死。
眼下長街上全是狄人和黨項人,還有陸修齊派來的禁軍,等不到他說出口,便會成為刀下亡魂。
蕭妱韞雖然不認識他,但是能辨認出太後是假的,必然也曾在朝為官過。
眼下的情況,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蕭妱韞用力死死的摁著他,生怕惹了陸修齊的眼。
長街上的熱鬨漸漸散了,迎接太後和天子的車駕也已經離開,隻有百姓臉上不見喜色。
女子們隻是出來看看熱鬨,便被入城好色的狄人軍官盯上,當街便動手強行帶走。
蕭妱韞不欲惹事,站起身來後便打算離開,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方才兄台為何攔我?”
蕭妱韞剛才沒仔細看他,此時再看,一副俊俏模樣,仿佛在哪裡見過,隻是又記不得了。
“你剛才站出來,話都說不出口,便會沒命。”
“可那明明不是太後,隻是原來莊太後身邊的女官,百姓不知,被佞臣迎進宮中後,老百姓更會被蒙在鼓中。”
蕭妱韞很想翻白眼,書生意氣,一點都不曉得什麼是識時務,什麼是迂回。
讀書讀傻了一般,腦子不靈光。
“想警示世人是吧?”蕭妱韞問著。
那人點了點頭,蕭妱韞招了招手,那人湊近,隻聽蕭妱韞道:
“你以前做什麼的?”
那人愣了一下,如實說道:
“先前高中後,攝政王安排不才進了翰林院,後來佞臣當道,不才不願與之為伍,辭官在家了。”
蕭妱韞點了點頭,聲音更低道:
“文人手中筆作刀,為何非要用鮮血去警示?”
那人微怔,轉頭看著蕭妱韞一雙眼眸明亮,心頭有些怪異,卻依舊心虛求教:
“兄台教我。”
自狄人入長安城後,長安城中,每日裡都有飛書傳開。
傳那日入宮的太後並非是原來的莊太後,玉璽也並非是真的玉璽,這一切都是奸臣勾結異族,怕人辱罵才搞出來的事情。
這些事情明麵上沒有人議論,但是私下卻屢禁不止。
每天都有新的版本,什麼陸修齊原來的未婚妻秦宛音,與太後相似,如今陸修齊顛覆社稷,將自己的未婚妻推到太後的位置上,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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