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德音之前就想過這個事兒,奶娘是她挑選的,她是昱兒上一世的奶娘,謝德音一早就找到了她。
便是因為她待昱兒親如子,前世她和昱兒被燒死那天,奶娘也沒能逃過厄運,被杖斃了。
“我也想過這事,不會是奶娘泄的密。”
長寧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在楚商未試探之時,屬下也從未想過楚商有問題,她是王爺的表妹,屬下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懷疑她的。屬下如今是擔心,王妃身邊有了旁人的內應,若真是如此,王妃有個什麼好歹,屬下日後有何顏麵向王爺交代。”
除了奶娘,她如今身邊的人都是周戈淵安排的,也隻有一個青黛是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
“我身邊的人?近身伺候的隻有青黛和金子她們,其他人都是王爺安排的。”
長寧知道,青黛於王妃而言,便是自己和長風對王爺一樣。
“王妃可記得青黛姑娘身邊的那位少庚?”
謝德音聽他提起少庚,點了點頭。
“不瞞王妃,王爺曾讓屬下查過他,王爺當時說了句,身量不似關內人。屬下隻查到他是南方富商之子,長相也與之前所認識他的人描述的一般無二,之後就作罷了。如今屬下每憶起小公子被劫,便不由得想起此人。”
謝德音的手微顫了一下,目光漸漸的沉冷了下來。
“我知曉了,此時你莫要聲張。”
“是。”
長寧離開後,謝德音問了金子一聲:
“累了一天了,你下去歇著吧,讓青黛進來伺候吧。”
青黛服侍謝德音沐浴的時候,謝德音看著她的手,問道:
“今年手還痛癢嗎?”
青黛幼時遭了些罪,手生了凍瘡,後來來到謝德音的身邊,雖然沒再生凍瘡了,但是到了冬天便會發癢,尤其是去年來長安後,不似杭州那般暖和,手又有些疼痛發癢的感覺。
青黛笑著伸手在小姐麵前翻了翻道:
“去年小姐讓太醫給奴婢調配的膏藥很好用,今年入冬奴婢就用上了,現在好的很呢。”
“那就好。”謝德音見她眉目間笑意都如常。
青黛服侍她穿寢衣的時候,謝德音問了一句:
“前些時日諸事煩亂,耽擱了你的親事,少庚他不是有心求娶嗎?改日你讓他來府裡提親吧。”
青黛臉頰羞紅,低聲道:
“少庚他前幾日回老家去了,說是過完年便跟父母一塊入京,到時候再像小姐提親。”
謝德音看著青黛的模樣,不願相信是她背叛自己。
她要休息的時候,讓青黛下去了,如今她在王爺的書房住,不喜人在外值夜打擾,是以,晚上皆是她一人在屋內。
她依舊難以入睡,腦中紛紛亂亂的想著今日長寧說的話。
寂靜中,她聽到了一些動靜,隻聽著窗牖處有動靜,咚的一聲,謝德音心中驚跳。
“誰!”
她拿起床邊的衣袍披在身上,看著窗牖前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心中猛地一揪。
是他嗎?
所有的害怕驚疑全部消失,她疾步推開窗子,隻見那黑色的身影已經隱入黑暗,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影衛,已經有影衛追了過去。
會是他嗎?
謝德音隻覺得渾身的血都熱了起來,便是窗外的寒風灌了進來,她都未察覺寒意。
青黛進來,見小姐衣衫單薄的站在窗前,眼中熱烈中似迸發著光彩一般,看了看窗外,心中輕歎,將地上的外袍撿起,披在了她的肩頭。
“小姐,天太冷,回去吧。”
見她不動,青黛道:
“若真是王爺,又怎會忍心看著小姐日日煎熬而不露麵?小姐,回去吧。”
謝德音心中瞬間如同被覆上了一層冰霜,神色萎頓。
是啊,如果是他,又怎麼忍心看著自己日日煎熬?
謝德音轉身的時候,看到窗牖下一封信,謝德音心中微頓,抬腳踩上,低聲道:
“你回去吧,我自己待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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