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縣丞他氣暈了。”
“什麼?葛縣丞他不行了?”
“年紀輕輕的,葛縣丞就要死了?”
“聽說葛縣丞的位置會被其他人代替,整個窯縣也沒有第二個秀才,到時候會是誰來代替他?”
百姓們爭相傳話,葛縣丞一直都是整個縣唯一的秀才之家,其他人不是沒有這個能力去考,而是因為每次到臨考前都會發生各種意外。
這其中不用想也知道和他們家脫不了乾係,但就算是知道又能怎樣,前麵幾任縣令都拿他們家沒辦法。
這一任縣令一來就做了這麼多的措施,關鍵是每一樣都起了作用。
所以眾人對柳扶風的信任又多了一層,萬一能把葛縣丞一家給弄下去也不一定。
如果真的能把他們一家搞垮,其他人也有出頭之日了。
寒窗苦讀十幾年,誰不想一朝成名天下知?
哪怕做一個秀才,也能為家中的土地減少一些賦稅。
等葛縣丞在醫館清醒之後,他便從家人的口中知道了這個消息。
到處都是看熱鬨的人,家裡的人隻能將他立即帶了回去。
他的爹一把年紀了還親自到他的院子來問事情經過。
“你為什麼會暈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葛父六十左右的年紀,卻已經看起來有些蒼老了。
他威嚴的聲音響起,葛縣丞不由得渾身一顫。
“我……我把柳知縣的官印藏起來了,他很快就發現了這件事情,所以就給我設了一個局。我原原本本的還了回去,結果才知道他們把自己當傻子一樣使喚。一時沒想開,所以就暈倒了。”
葛父二話沒說就抬起拐杖將他打了一棍。
“蠢貨,你既然已經偷了,那就直接快馬加鞭去向上峰舉報。到那時,他即使知道是你偷的,也沒有辦法。但你這一猶豫,直接給了對方機會,為什麼還要私藏起來不拿出去,最後錯失良機?官印何其重要,必定是日日查看!這一點你都不懂嗎?”
葛縣丞低著頭,聲音嗡聲嗡氣的。
“兒子已經做了,現在該怎麼辦?外麵到處都是風聲說要把我替代,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葛父冷笑道“整個窯縣隻有我們葛家才有秀才,而要任縣丞一職,必須要是秀才功名才行。就算是要等到最快的科舉結果出來,那也得是半年之後。”
葛縣丞沒說話,他總覺得以對柳扶風的了解,既然放出這樣的話,那必定是有什麼後續安排的。
他可是從來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不出三天,一定會有結果。
葛父見葛縣丞低著頭不說話,也沒有再繼續苛責他。
“你看看自己,一把的年紀了,成天一副懦弱無能的樣子,這樣彆人怎麼放心把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但凡是你學到我五成的手段,我也無需擔心葛家的前途!”
葛縣丞依然不說話,這些年,他的父親一直都是這般強勢,無論他說什麼,基本上都是錯的。
不回應就不會出錯。
葛父繼續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去處理,你這兩天就在家裡麵好好休養一下。正好去你夫人房裡多坐坐,葛家到現在還沒有男丁,再這樣下去,我就得擔心斷子絕孫了!”
“好。”
父子倆的對話以葛縣丞不停說“好”結束了,這幾乎是每一次見麵的結束語。
彼此心照不宣,求子這事,似乎心急也沒什麼用。
柳扶風很快就宣布了新的縣丞人選,那就是柳溶。
柳溶是柳氏族人,他是舉人之身,兩次考進士未中,柳氏一族便將他安排在了全族唯一的進士柳扶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