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浮現出母親曾說過的話:這樣的孩子改變起來,會不斷給人意外之喜,就像一朵曾趴過蟲子的牡丹,隻要將蟲子清除、將爛葉子修剪,就依然會盛開出最嬌豔的花朵。
徐婉看著小魔王坐下繼續寫詩後,朝其他小少年點點頭,那些笑話聲才停下來,沈亦白和衛行路老實地回自己座位寫作業。
徐婉看著宗錦澄,意識到他脾氣又變好了不少,很可能是因為有羅驚風這樣氣人的存在,導致他現在都顧不上為這些小打小鬨生氣了。
她想,羅驚風現在知道了錦澄的身份,若若常常上門,錦澄可該怎麼辦?
徐婉想了想,這種層麵的問題,得問問宗肇。
結果晚上的時候,果然如宗肇所說,他會早出晚歸,這壓根不是托詞,徐婉等了一個時辰實在犯困,沒熬住睡了過去。
翌日一大早,她突然從床上撅起來。
扭頭一看軟塌,又沒人。
“翠枝,大將軍昨天回來過沒?”
翠枝端著水進來,自然道:“回了啊,大概子時前後吧。”
“沒睡幾個時辰就又走了?”徐婉眨了眨眼。
翠枝應道:“是啊,卯時就起了,大將軍以前也是這個點起來練功。不過他今天好像有事,飯都沒吃就出門了。”
徐婉:“……”
一天就睡五個小時,來無影去無蹤的舍友。
真是毫無存在感,等都等不到他……
她撓撓頭,很快穿衣服起來,坐到書桌前開始寫字,寫好問題後放在軟榻上,等宗肇回來看見了回她。
放完信以後,徐婉突然被逗笑了。
不是,這還有住在一起的夫妻,天天書信交流的?
“大將軍有說去了哪裡嗎?”徐婉又問。
翠枝搖頭:“沒說,不言今早往這跑了一趟,也沒碰著。”
“不言……”徐婉想起他昨天異常的殷勤,思索道,“他是不是想回來跟著大將軍?”
翠枝笑道:“有可能,澄公子身邊太難混了,不言愁到都長了一根白頭發。”
徐婉搖搖頭道:“我覺得不言的計劃會落空,錦澄身邊才是需要人看著的。”
“不知道呢,”翠枝憋著笑提議,“咱們可千萬彆亂說,讓大將軍去拒絕他。”
徐婉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太壞了你。”
翠枝快笑死了。
這天晚上,宗肇看到了信。
他看向床上已經睡過去的妻子,眉間的寒霜漸漸撫平,他坐到桌前,就著月光寫字,寫好用鎮尺壓住了兩角。
做完這一切,他走去床前,看了她一會兒。
月亮羞澀地藏了起來,躲在雲層中,散發著淡淡的光亮,霧蒙蒙的,卻依然在。
清晨。
徐婉醒來再去扭頭,又沒人了。
她下床穿鞋,在軟塌上看了一圈,沒看見書信,她疑惑地想,難道宗肇昨天沒回來?
以她這幾日跟宗肇的接觸,他不像已讀不回的那種人,應該不至於不理會她。
徐婉轉身又朝書桌上看去,果然看見有紙張鋪在桌麵上,她走出去拿起來看,字跡工整大氣,是宗肇給她的回信。
徐婉笑了,她看見紙上寫著:
“羅驚風有愧於羅舒,會愛屋及烏、遷就錦澄。所以不必擔心,他就是傷害自己,也不會再動錦澄。過自己的日子,不用管他。”
徐婉想了想,還真是。
錦澄前日那樣懟了羅驚風一通以後,羅驚風不僅沒有生氣,還真的沒有再次上門。
那看來還好,不會打擾到他們的正常生活。
徐婉元氣滿滿地洗漱吃飯,開始計劃接下來的四個月該怎麼帶孩子們衝刺秋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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