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所,一樓長廊。
整座建築燈火通明,充斥著來往的腳步聲和彙報聲。遭遇襲擊之後,a區關停了不必要運作和毀損嚴重的東翼和西翼,所有人都集中在還在正常運行的主樓。
這是本轄區收容所成立以來的第一次功率全開,整片區域的所有電力正在朝這裡源源不斷地輸送,那些因為“久無戰事”而塵封的巨型計算機也再度被喚醒。
“前麵走就是中央控製室,三樓是臨時醫療點,江洋他受了重傷正在那裡接受治療。”濟美帶著紀東歌、蘇柏、陳米、夏薔柔和齋藤三葉快步走在長廊上,“林瀾要見你們。”
“真想給你們開一個慶功宴,可現在還不是時候。”林瀾從巨幅的屏幕前回過身,麵色憔悴。
那塊屏幕上顯示著一張由線條編織而成的巨大地圖,地圖上紅白標記的點錯落有致,白色的點靜止不動,紅色的點則在有規律地閃動。
控製室內的工作人員埋頭測算著不同的數據,各種關於這座城市的複雜信息瞬息萬變,由來往的人員絡繹不絕地更新更新再更新。
“現在的情況是什麼?”蘇柏問。
她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白色繃帶從腰部開始纏繞至胸口,夾板固定右臂吊在胸前。
陳米在來的路上給她簡單處理了傷口,做的最多的也就是止血和消毒,雖然蘇柏即使感染了也不容易有生命危險,但更乾淨一點能促進傷勢的恢複,也能減輕她的疼痛。
“離我們最近、也是最頭疼的情況是太歲的結界,紀東歌估計的沒錯,”林瀾看向端靜站在一旁的紀東歌,“它覆蓋著以英冬中學為中心,半徑為33公裡的區域,那個區域裡分布著居民區、學校和醫院。”
“33公裡?”齋藤三葉懷抱著雙手靠在控製台邊,“我以為會覆蓋到整座城市。”
“不好意思,但這位是?”陳米看向神色有些輕佻的齋藤三葉,弱弱地舉手。
她在來的路上就注意到這個口音有些奇怪的女孩了,隻不過大家經曆了一場惡戰都太疲憊,加上自己忙於給蘇柏處理傷口,根本沒來得及了解她的身份。
“東瀛齋藤家,齋藤三葉。”齋藤三葉把玩著手裡的紙人,“目前的身份是實習代行官,沒錯,我受審判院的委托來到都容市,按理說我有權力以叛變的名義逮捕你們在場所有人。”
在場所有人都回過頭來默默看著她。
“但如你們所見,我不擅長群毆,所以”齋藤三葉被彙集而來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支支吾吾了幾聲,隻能有些無所適從地聳聳肩。
其實她隻是想開個玩笑,讓自己看起來更能融入這個集體一點,但好像釋放了一個不太友好的訊號。
“所以代行官的身份對我來說沒那麼重要,我不靠他們的薪水生活。”齋藤三葉隻能皮笑肉不笑地拉起了嘴角,“我的身份他們也不敢拿我怎麼樣,最多把我開除而已。”
“東瀛的齋藤?”林瀾看向這個穿著黑色作戰服,身材有些高挑的吊梢眉女孩,“久仰,聽說陰陽師也開始逐漸走向現代社會了。”
“還好吧,不過是有幾處不動產而已,老古董依然是老古董。”齋藤三葉歪歪頭,隨即正色,“很榮幸能結識在座的各位,雖然是萍水相逢,但我會儘全力和諸位一起保護這座城市,這是家訓。”
“我記得一開始在你眼裡我們全是十惡不赦,馬上就會暴走失控的叛徒,呢。”夏薔柔氣不打一處來,故意放慢了語調冷冷地說。
“我一開始也隻是照審判院的命令行事,在我之前執行過的處決裡,沒有任何一個拘束官是被冤枉的,”齋藤三葉解釋,“但華夏的西南分局很奇怪,你們似乎沒有拘束官,或者說你們這裡執行任務的,都還是和我年齡相仿的孩子?”
“這裡和平太久了。”林瀾苦笑,“人員配置隻用維持日常的監控,緊急事件的拘束官都是從其他分局臨時調用過來的。”
“好了,我們回到正題吧,”林瀾拍拍手,“根據原本的演算結果,太歲的這層結界能夠覆蓋的範圍極廣。”
“極廣?”陳米疑惑。
“半徑40公裡,”林瀾說,“完完全全足夠覆蓋整座城市,雖然是低階魔物,但這種東西和蟑螂一樣煩人,鏡麵結構到處都是,這些魔物在結界內就像是雨後隨處可見的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