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像往常那樣推開家門。
她今天沒有訓練,而是去河邊走了一圈。
夏天河邊的風很涼快,那個姓秦的孩子也總喜歡放學之後去河邊吹風,所以她也就悄悄跟著。
二伯給的錢今天到賬了,今天也恰好是父親節,蘇柏從河邊回來之後,就去買了一份蛋糕。
因為老師在課上說,大家應該在今天跟自己的爸爸說一聲父親節快樂,因為爸爸為了支撐起一個家,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她想著,也許能通過這個節日,讓父親多看看自己呢?
蘇柏背著大大的書包,踮起腳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除了撲麵而來的酒氣卻什麼都沒見到。
因為房間裡沒開燈,客廳裡一如既往亂糟糟的,沙發上全是酒,花瓶電視什麼的也全都砸壞了。
蘇柏放好書包和蛋糕,獨自收拾了一片狼藉的客廳,最後在沙發和牆的角落看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爸爸。
她將爸爸扶上了沙發,用溫毛巾給他擦了臉,又把寫著“爸爸,父親節快樂”的蛋糕擺在收拾好的客廳上,等著他醒過來。
可這麼一等,就是傍晚到深夜。
爸爸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找酒喝,枯等了很久的蘇柏欣喜地給了他酒,然後又把蛋糕送到他麵前。
“爸爸、父親節快樂”
當蘇柏那雙琥珀色的瞳孔滿是期待的時候,等來的卻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男人喝醉後的力氣太大,毫無防備的小蘇柏被抽得摔在了地上,連同蛋糕也一起四分五裂。
男人醉醺醺地站起來,滿臉通紅憤怒,他一腳踩在蛋糕上,用力地碾碎了那個“父親節”的巧克力小牌子。
“我呸!”男人狠狠地啐了一口,“你個災星!還父親節?要不是你,浣星也不會死!我情願沒有你這個女兒!”
蘇柏愣住了。
爸爸在說什麼啊?好像說了什麼很傷人的話。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男人的咒罵伴隨著拳腳接踵而至。
“你這個畜生東西!你這個流著肮臟血的畜生玩意兒!要不是為了靠你生活,拿夏家那麼一點臭錢,老子恨不得你從此就消失在這世界上!”
他像提布娃娃那樣把蘇柏提了起來,死死摁在沙發上像是要掐死她那樣用力。
“要不是因為你,我的妻子怎麼會死?”他流著淚怒吼,“浣星怎麼會死?你回答我!你回答!”
蘇柏用力掙紮著,可即便她受過夏家的訓練,七歲孩子的力氣還是沒辦法和一個成年人相比。
她像是一隻被死死掐住的小狗那樣,臉漲得通紅,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爸爸”蘇柏的視野逐漸模糊,耳朵也聽不見男人的怒吼了。
她就要死了。
男人這一天不知道醞釀了多久,想到了什麼,竟然在這一刻下了死手。
時間在這一刻忽然停住了。
蘇柏忽然覺得一切都縹緲了起來。
背後傳來一陣聲響。
是喬治。
媽媽送給她的布偶小熊竟然活了過來。
喬治慢慢地走到了她麵前,在亂糟糟的客廳裡坐下。
“喬治你是來帶我去地獄的麼?”蘇柏小聲問。
“去地獄?”喬治的聲音嘶啞又邪惡,和它可愛的臉並不相配,“你難道不想去天堂麼?”
“壞孩子能去天堂麼?”蘇柏很真誠地問,語氣很失落,“我不知道哪裡惹得爸爸不開心了,我是壞孩子。”
喬治思考了片刻“你不是壞孩子。”
“可如果我不是壞孩子,為什麼爸爸要這麼對我?”蘇柏說。
“那是他的錯,不是你的錯。”喬治回答,“你需要我幫你殺了他麼?隻需要一點小小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