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下午放學之後,林雨青應該去畫室。
不過在去畫室的路上,她遇上了不速之客。
看見明顯是為了等人而站在路口,目光直直朝她看過來的趙原野,她心裡竟然沒有多少意外。
她很平靜的就接受了趙原野是在堵她這個事實。
她沒上趕著去和他打招呼,甚至故意的、起了惡劣小心思的,想要裝作像是沒見到這個站在這裡的同班同學似的,打算快步經過這條街。
不過,她剛剛經過他身側就被攔了下來。
“林雨青。”他念著她的名字,說的聲音不重,喊了一遍,又說了一遍,“林雨青。”
林雨青沒法,隻好停了步子,和他打著招呼“你好。”
她抬眼望著他,棕灰色的眸子裡很好的表達著——有什麼事情嗎?
趙原野想要改變。
但這種改變必不可少會帶來蝴蝶效應。
而他冷靜回憶了一遍從過去到現在,骨子發涼。
至少現在在林雨青身上還根本沒有出現過蝴蝶效應。
一切依舊照著上輩子的軌跡正常的運行。
不管是她膝蓋意外的傷,還是陳路為的告白,亦或是她成績。改變的隻是過程細節,但結果卻絲毫沒有被撼動。
之前的自信有些潰散,尤其是看著她青春鮮活嬌好的麵龐,他腦海中想起了上輩子靈堂前的那張黑白照片。
他真的可以改變眼前人的命嗎?
原本的信誓旦旦,似乎成了虛晃的燭影,讓人抓不住安全感。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改變些什麼,讓他可以抓牢一線的可能性。
“那個你之後打算去補課嗎?“
他這個問題問的唐突,林雨青驚訝,抬頭直直和他對視。
趙原野盯著她這張溫恬的臉,發現她微蹙起了眉梢。
林雨青看他的視線裡第一次有了煩鬱,失了溫和。
林雨青的情緒在彆人看來總是很穩定。一個人的時候,安安靜靜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有人打擾也隻是溫和的揚起唇角,問“有什麼事情嗎?”。
趙原野意識到自己過了界。
他發現自己又一次大意了。
他潛意識總覺得自己活了兩次,總歸是了解這個世界的。但他忘記自己並不了解眼前人。
被她以這種眼神看著,趙原野突然有些不安了。
“抱歉。”他說。
他試圖解釋“我隻是想說,我可以幫你補課”
林雨青沒說話。眼裡的疑惑很濃,唇也抿成了一條線。
她不明白。
“為什麼?”
每個人出了考場就能知道這一次自己成績的好壞。林雨青也不例外。
沒看見那張成績表的時候,她就清楚自己分數大概率很差。
但是在乎她成績是好是壞的人,不是林雨青。
考的好,她不會有什麼獎勵。一句冷冰冰的“做得好”的鼓勵也不會收到。
隻有考的差,分數讓人失了臉麵,她才能得到一些“為她好”的“關心”。
即便這些“關心”很刺耳,她並不喜歡聽,但是這能讓她見到好久不見的媽媽。
並且這成為了她想要見媽媽的有效手段。
甚至有的時候,看見那及格線邊緣徘徊的分數時,她還會感到些許刺激的快樂。
考的差成了她的一種私心、一種刺激、一種無人可知的反抗。
儘管每一次見麵之後,母女之間總是氣氛僵硬,關係疏離。
可她的成績好壞,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他為什麼要在乎在意這些東西。
“不可以嗎?”趙原野垂眼,輕輕解釋著,就像一切真的就是出自他的熱心與好意,“老師說的,同桌之間互幫互助。我可以在學校裡幫你輔導。”
“這樣,你就不用去機構,額外浪費你的畫畫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