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燈籠再次熄滅,連天上的月兒也識趣鑽進雲層。
攝政王的看台格外暗,隻有鐵花綻放的那一瞬,才能勉強看清人的側臉。
墨承影站在中間,沈清月站在近文臣一側、沈雁歸站在近武將一邊。
三人並立,各懷心思。
破山吩咐人收拾宮殿,回來默默站在最角落。
沈清月手裡絞著帕子,在四周暗下去的那一刻,毫無防備側過身、踮起腳,朝墨承影吻過來。
隻可惜墨承影反應太快。
他甚至腦子都沒開始轉動,身子已經避開。
沒法子,這是他對卿卿以外的人,最本能的反應。
沒個三五年的訓練,怕是改變不了……唔,三五年也不行,當年馮妧清花了多少心思,他也不能接受。
“王爺……”
被拒絕的沈清月臉上火辣辣的。
“怎麼了?”
墨承影隻能裝傻。
沈雁歸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袍。
她倒不是鼓勵自家夫君與彆的女子接吻,是讓他躲得自然些,那渾似遇豺狼虎豹、差點反手給人過肩摔踩到腳下的反應。
實實不像喜歡人家的樣子。
墨承影暗處的手指,捏了捏自家夫人的衣袍,示意:你來。
做個對照,表示他對誰都是一樣的。
沈雁歸明白。
她轉身先故意看了沈清月一眼,一把抓住墨承影衣領,將人扯過來。
場中鐵花匠人口中高喊:“鐵花獻瑞,夫妻恩愛到百年——”
啪的一聲。
鐵花漫天散開,又如星子墜落。
墨承影抬手按在她肩上。
糟糕!
他這個騙子!
沈雁歸原料定墨承影會更加迅速將自己推開,以降低沈清月的失落感,所以朝他唇吻去。
誰知他玩兒賴,手按著肩,在彆人眼中是推開王妃,可那另一隻藏在暗處的手,卻死死將她扣回來。
倒成了王妃當眾強吻王爺。
墨承影心中歡喜:我家卿卿真好騙。
他憑本事騙來的,自然不能輕易鬆開。
破山以及站在台下的春褀夏安秋綏冬禧,各自辨著方位,為自家王爺擋了暗處的視線。
無人能看出破綻。
鐵花打了三次,她們二人的側影被照亮三次。
有人側目看來、即刻將目光收回,非禮勿視。
沈雁歸臉被鐵花染色,可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不僅如此,她還抽著空的,朝沈清月投去挑釁的目光。
總是要將這戲圓上的。
沈清月沒有立場將兩人拉開,緊緊咬著牙,沒來由的屈辱叫她眼中含淚。
她死死盯著沈雁歸露出的小半張臉,生將手裡的帕子撕開。
芳音取藥回來,見此情形,沒控製住喊了一聲:“王爺!”
墨承影雖有不滿,但趁機將沈雁歸推開。
“沈雁歸!”
他踉蹌後退兩步,壓低聲音嗬斥:“眾目睽睽之下,你還有沒有王妃的體麵?”
沈雁歸:“……”
好好好,她還沒來得及好好喘口氣,他就已經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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