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破山不在、青霜下跪,沈雁歸現下“戴罪之身”,他麵對沈清月而坐,連挪步避讓的機會也沒有。
這手,好像非牽不可。
墨承影猜得不錯的話,沈清月站起身時,還會不小心崴腳,一個站不穩,落在自己懷中。
或許,她們這般心急,還會當著卿卿的麵,假裝不經意,做些更過分的。
越是這般想,墨承影便覺愈發惡心。
多年前被人強迫的畫麵再次浮現,體內的抗拒一時全湧上來。
幾位大員的座次離這邊,蔡崇朝這邊看了一眼、鄒諍言也朝這邊看了一眼。
程怡謹回座時,瞧見攝政王夫婦看台上多了人,大抵說了什麼,程老尚書也往這邊看了一眼。
“王爺——”
台上幾人齊齊轉頭看去。
原攝政王府醫首、現太醫院院使李不言抬著手,老遠就在喊,“老朽來遲——王爺恕罪——王爺恕罪——”
李不言走上台階,一個趔趄,恰恰好跪在墨承影跟前,恰恰好將沈清月擠開。
他二話不說握著墨承影的手,直接開始把脈,又問:
“王爺覺得哪裡不舒服?”
墨承影抽回手,“糊塗東西!是沈二小姐不適,不是本王!”
跟了王爺那麼多年,又在紀州見證了王爺和王妃感情,李不言心裡門兒清。
他跟施法似的,雙手抖著舉高、隨身落下,磕了個頭,口中念道:
“老朽有罪、老朽關心則亂,還請王爺恕罪!”
而後挪著膝蓋,轉身拿起芳音的手腕,“二小姐……”
芳音將沈清月胳膊拿過來,“這才是我家小姐!”
真傷患出現,李不言反而不急著把脈了,他抱手問道:
“二小姐是哪裡不適?”
墨承影沈雁歸:這也是個老狐狸!
“她受了些外傷,你給她好好瞧瞧。”墨承影道。
丫鬟再次將燈籠提過來。
李不言瞧著那胳膊上雞爪子刨出來的血痕,兩眉微揚:下手真狠!
他三指點在沈清月手腕,裝模作樣把了脈。
“不打緊,老朽配些藥膏,保證不出三個月,這些傷就會好,而且一點疤痕也不會留。”
三個月……
就沈清月這點傷,若沒有他的藥膏頂著,三五日便要結痂,最多一個月內便能痊愈。
“隻是這期間,還請二小姐注意飲食、少碰水,避免劇烈運動。”
彆的也就罷了,避免劇烈運動著實是毫不相乾。
李不言還特意叮囑道:“尤其是近期!”
很好,為攝政王夫婦爭取了不少時間。
墨承影:“來人!”
破山:“屬下在。”
“即刻讓人去把福安宮收拾出來。”墨承影說罷對沈清月道,“這些日子你就待在宮裡,莫要出去了。”
沈雁歸勸諫:“王爺,這怕是不合規矩?”
“規矩?本王的話就是規矩。”
有攝政王這句話,沈清月後背如同多了一座大山。
今日之後,誰還敢小看自己?
芳音隨著李不言去拿藥。
墨承影關切道:“你若覺得不適,本王讓宮女先送你回去歇息……”
沈清月連連搖頭,“不打緊。”
她挑釁看向沈雁歸,“姐姐方才說,王爺特意為臣女留了半場鐵樹銀花,臣女不願掃了王爺的興致。”
“好!不愧是將門虎女!”
墨承影旋即讓人表演下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