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長公主瞧著小嬸嬸麵有凝思,揣測道:“嬸嬸,你說——這個公主,會不會是月宛準備來進獻給我小叔叔的?”
月宛這位公主,二八年華,相貌談不上傾國傾城,卻也是出類拔萃,尤其是這馬背上長大的姑娘,言行舉止,總是比大夏女子要多幾分力量感。
未出嫁的公主遠道而來,和親的可能十之八九。
不過是嫁給攝政王,還是會被指婚給誰,需要另說。
沈雁歸肯定道:“膽子確實很大,隻可惜過於嬌縱,你小叔叔不喜歡沒有分寸的人。”
“不不不。”
臨安搖著食指道:“若論情感上的喜歡,除了你,他誰也不喜歡,而你有沒有分寸,他都喜歡,可和親公主,從來都是工具、是物品,無關喜好。”
“我父皇那個蠢驢蛋子,晚年還想將我嫁給西戎的糟老頭子,以修兩國之好呢。”
蠢驢蛋子……
沈雁歸捏了捏鼻梁,“所以這就是你小叔叔當年,突然帶兵橫掃西境的原因?”
“嗯!”
臨安清脆應了一聲,充滿驕傲。
她說起自己和墨承影的往事,又道:“我小叔叔這個人,瞧著長了一百八十個心眼子,機靈得很,可是一碰到感情,便什麼心機也沒有,掏心掏肺。
先前在梅園,雖有馮妧清授意,但不瞞你說,我自己也有心試你。”
“我是真的怕你會騙他。”
臨安真誠道:“你彆怪我。”
她個頭不及沈雁歸,往沈雁歸肩上一靠,小鳥依人般,沈雁歸摸了摸她的發。
墨家出情種,太宗和皇後、仁宗和皇貴妃……七位皇帝,六位癡情。
沈雁歸瞧著對待感情上,臨安和她的小叔叔,也沒多少分彆。
太液池邊,議論的風向已經改變。
縱然攝政王在朝中風評不好,很多命婦、尤其是文臣夫人,瞧不上攝政王妃,可這些關起門來,都是大夏自己的事情。
麵對使臣夫人們的陰陽怪氣,眾人一致對外。
“攝政王權傾朝野,卻為王妃解散後院,獨寵一人,試問諸位拜過堂的,可有這樣的待遇?”
“昨兒金殿之上,攝政王和王妃同坐龍椅,受群臣朝賀,不知諸位王妃可得這般體驗?”
——“獨寵一人?”
——“同坐龍椅?”
——“受群臣朝賀?”
——“大夏攝政王當真是愛王妃。”
“那是自然,攝政王夫婦的感情,就像攝政王手裡的玄鐵長槍一樣,究竟有多好?”鄭金福哪壺不開提哪壺,“西戎最有發言權。”
西域諸國,西戎最強。
當年西戎大將軍王揚言帶兵十萬,三年內直搗大夏都城,結果一年不到,被墨承影這個少年將軍斬殺於馬下。
西戎人以善戰聞名,至今不願麵對這段丟盔棄甲的曆史。
西戎皇子妃並幾位使臣夫人,不約而同端起茶盞,假意喝茶來遮掩臉上的尷尬。
綠萼前來提醒,說是時辰到了,可以入席。
沈雁歸起身,西戎皇子妃走在她身側,為顯尊重,緩行一步。
月宛公主走在西戎皇子妃身旁,二人用西戎話交談。
“大皇子妃莫要生氣,那攝政王不過就是當年大夏皇帝酒後亂性,同宮女生出來的賤種,心裡有病,不過是瘋病發作的時候,殺了大將軍王,僥幸而已。”
“我說他怎麼那般不懂規矩,原來是宮女生出來的。”
“有娘生沒娘教,能懂什麼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