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紀以安被猛地潑了盆冷水,抓住蘇可的手收緊,有些茫然。
是他有什麼地方沒做對嗎?
“最後一天”的陰影仿佛詛咒般籠罩在他身上。
本來就緊繃到神經衰弱,疑神疑鬼,到今天故意偽裝出開朗、活潑,愣頭青一樣,現也全部打碎。
咬著舌頭,連笑容都有些難維持,“小可,是有什麼不滿意嗎?”
蘇可搖搖頭“不,我沒什麼不滿意。”
不如說,紀以安已經做到最好了,踩在蘇可的底線上,再奢侈一分會引起她的不適,少一分又會顯得簡陋。
“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她說的是實話,但紀以安並不這麼認為。
如果真的滿足,為什麼一點都不開心?
“我還可以做得更好。”握住她的手,再次強調,“我會做得更好。”
這有什麼關係嗎?
他似乎誤解了什麼,但蘇可並不想在這種無聊的小事上浪費時間,掙開他的手,先一步拉開椅子坐下,“吃飯吧?”
“啊…嗯。”紀以安淺淺地笑了下,手指扣在椅背有些發白。
他坐下,蘇可在他對麵已經開吃了。
蘇可拿著刀叉,毫不猶豫地切割著肉排,紀以安盯著她的手,手腕纖細,骨頭突出,看上去軟弱無力,但切割的動作卻並不費力。
肉排在她手下很快變成大小合適的肉塊,裡麵猩紅一片,牽連出紅色的血絲,刀尖都沾上一點。
前麵是燒紅的石板,她沒有選擇進一步烤熟,而是直接放進嘴裡,紀以安看見她粉色的舌頭探出勾了一瞬,叉子上血紅的肉塊就消失不見。
她低垂著眼,神色淡泊地咀嚼,麵上沒表露絲毫不適。
紀以安盯著她,莫名覺得自己是那塊被分割的肉排,而她正咀嚼的,是自己的心臟。
被自己的想象激得後背發麻,變態的,甚至口腔分泌出唾液。
盯著她的嘴,隨她一起吞咽。
“…好吃嗎?”
蘇可抬眼看他,並不知道他想的什麼,很好心地建議道“還行,但不推薦。”
她也是突發奇想,往日都要烤熟的。
紀以安站起身,伸手靠近她,蘇可下意識後仰,卻被他捏住下顎,拇指擦過嘴角。
他的指腹有薄繭,按在嘴角上有粗糲的感覺。
“沾上了。”他解釋道。
“嗯。”蘇可抽紙擦了擦,沒放在心上。
紀以安低頭,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抬起手,舌尖很快地舔舐過手指,微眯著眼,幻想她嘴唇柔軟濕潤的感覺,喉頭發癢,又想親吻她了。
可惜現在不行,絕對會被她推開。
一張紙巾遞到他麵前,抬眼是小可精致的臉,她的嘴唇開合“擦擦手。”
紀以安愣愣地看了她兩眼,才接過紙巾“好。”
吃完晚飯,他們靠在陽台邊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