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四個人在秦祺家碰頭了。
一進門,看見老秦竟也坐在客廳裡等我們,老崔驚訝道“老秦,能下床了?”
老秦苦笑著說“好很多了,隻是還不能大活動。”說完看見我和瑞子陸續走了進來,立馬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喊了一聲“吳兄弟!”隨即又迎上前,握著我的手道“吳兄弟,秦祺都跟我說了。沒想到我踏踏實實乾一輩子工地,從沒得罪過誰,竟有人要我的命!唉!老秦是既委屈又糊塗啊,沒有防人之心。多虧了吳兄弟,不然我老秦丟了性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大恩不言謝,大恩不言謝呐……”老秦滿腹委屈,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隻是一個勁兒地握著我的手。
我說道“秦叔,言重了。能及時發現就是好事,您看現在,您不是也沒事了嗎?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大好了。”說著我看向老崔和瑞子又道,“也彆光顧著謝我,沒有這二位,我一個人也救不了您。”
“是,是,是。”老秦激動地又去拉老崔和瑞子,連聲說著感激的話,已是淚流滿麵。
老秦在眾人的勸慰下,情緒漸漸平複了些,一眾人這才落了座。
“你們那邊什麼情況?”剛一坐下,大家便齊聲問道。
老崔看著我,我和瑞子看著秦祺,秦祺則看著我們三個。一看這陣勢,我就猜到三撥人都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大家把情況一彙總,果然,秦祺一直守在家伺候老秦,期間沒有任何外人來過。
老崔這邊先是故意推諉責任以拖延時間,後來因為小區業主鬨得太凶,隻能施工修複,前前後後爭取到兩天的時間,已經是極限。
老崔也故意滿腹牢騷地將施工情況,尤其是事發地點拍了照發朋友圈,把情況散播出去,但直到修複完工,也沒有誰刻意過問和關注過這事情。
“秦叔,那幅畫你是怎麼得來的?”我問老秦道,“那畫被人做過手腳,目前也隻能從這畫上看看能否有些突破。”
老秦歎了口氣,慢慢說出了那幅畫的來曆。
畫是很多年前老秦的一位老師送的,不值錢,也就是個紀念。大概在十多年前,雲城市裡一所中學搬遷,修建新校區。
那時的老秦還隻是個小包工頭,也沒有成立公司,從總承包方那裡分包到大樓主體工程建設的活兒。
當時的建築商為了賺錢,不論什麼工程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偷工減料。因為這所中學的校長是老秦曾經的老師,而當年的老秦雖然學業未成,卻得到過這位老師不少的關懷和照顧,所以老秦在施工時踏踏實實,沒有半點偷工減料,還暗中提醒老師注意總承包方在其他設施建設方麵的貓膩。
後來大樓如期完工,老師便送了這幅畫給老秦,算是感謝,也算是紀念。最開始老秦是把畫掛在辦公室的,所以秦祺也沒見過。最近幾年因為身體原因在家休養,老秦才把畫拿回到家裡。
聽了這番來龍去脈,才知道這幅畫早在十幾年前就在老秦身邊,如果要出事早該出了,所以畫本身沒有問題,那位送畫的老師也沒有問題。
老秦出事是在最近兩三年,也就是說這“借生俑”應該是最近幾年才出現在畫裡,這玩意兒不可能憑空在畫裡“長”出來,那就必定是有人使了手段。
“秦叔,你還記不記得有什麼人接近過或者有機會接近這幅畫?”我問道。
老秦搖搖頭,說道“這幅畫之前在我辦公室裡掛了有七、八年之久,見過或接觸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根本沒辦法記得過來。”
看來唯一的線索隻有我和瑞子這邊了。
於是我把我們找到了“種生俑”,並且還探知到這正主子生辰八字的情況給他們說了說,秦祺和老崔頓時兩眼放光。
我苦笑道“要想憑生辰八字找一個人很難,還必須得有其他線索配合才行。”
我又把我和瑞子拍到的照片發給秦祺和老崔,說道“我和瑞子守了兩天,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隻能把進出這家店的人都拍了下來,希望能夠在這些照片裡發現些端倪。你們也看一看,這些照片裡有沒有你們認識的或者是與建築行業相關的人?我覺得害秦叔的極有可能是你們同行,要麼是競爭對手,要麼有其他厲害關係。”
兩人拿著手機各自看了片刻,秦祺抬眼望向我,搖了搖頭。
這時老崔卻“咦”了一聲。我和瑞子對望一眼,又齊齊看向他。